有那么一瞬间,翁小白几乎以为这个自己也满脸伤的男人会吻她。
可是没有。他错开视线,将毛巾丢在盆里。端了杯子喂到她嘴边。
程洛说得没错,她的确需要补充水分了。就着他的手将一整杯水都喝完了。
“还要不要。”
翁小白摇头。
他这才放了杯子在桌上。重新圈抱着她,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为她顺着时不时的哭嗝。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情绪脆弱时……
翁小白依靠着程洛时,心中病态又恶劣地想。如果今晚程洛对她做些什么,她或许会更轻松些,至少她能知道接受他的好以后,她需要付出些什么。不用再乱猜。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好,总要因为点什么吧?
就像董翔,用他自己的话说,是“费心费力地哄了你一个月”,因为这,她差点付出了她的下半生。
程洛什么也没有做。
安抚她的时候,还时不时说些俏皮话。
让她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待她终于不再打嗝以后,他轻巧地将她抱起来,送她回卧室。
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为她盖上薄被。
他蹲在她的床头看着她的眼睛说:“今天太晚了,我先回去,明天再来。”
又把她的手机放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现在就住在隔壁单元,随时能赶过来。”
“谢谢。”翁小白终于开口,声音哑得不行。
程洛笑了,他用手背轻抚她的脸,柔声哄道:“闭上眼睡觉,别想那么多。”
她依言合眼,听到他说:“晚安。”
然后轻合上卧室门出去,又有归置物品的窸窸窣窣声响,最后大门被关上。
翁小白翻了个身,又蜷缩成一团,手虚握着手机,这才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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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洛从翁小白家里出来,走出单元楼,站在路灯下树荫的阴影里。
那些温柔缱绻全都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眼中一片凌厉的冰寒。他拨了个号码,接通后道:“我刚回来,炉城还是你人头熟,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待挂上电话,他抬头看了某层楼的阳台,整个人都不自觉柔和起来,站了许久,才转身进了旁边单元的楼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