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暮被他拉着往巨大的热气球下走,还愣愣地问了下:“什么第一次?”
靳朝回过头来用视线撩逗着她:“第一次坐热气球,你以为什么第一次?”
姜暮觉得自己最近思想非常不纯洁,绝对是被靳朝带歪了,他现在说什么话她都能联想到乱七八糟的事情上。
但人真上了热气球后,姜暮既兴奋又十分紧张,闪电在他们下面仰头望着也跟着兴奋大叫,热气球刚上升的时候姜暮还挺激动,拿出手机各种拍照,但是随着高度不断攀升,她收起了手机不敢站边上,转过身紧紧抱着靳朝,还拍了拍他的胳膊,靳朝心领神会地将她完完整整地圈住,这样她才能有安全感,姜暮抬起头问道:“还要继续升高吗?”
靳朝看着远处的山谷回道:“要吧,你这样能看到什么?”
说罢他把姜暮转了过去,从她身后搂住她,那一刹那,随着上升的高度,她的瞳孔被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色,在下面并不觉得这周围的景色有何特别,可此时徜徉在半空中,山峦起伏尽收眼底,远处同样冉冉上升的热气球散落在天地间,像盛放的花如梦似幻,美得令人窒息。
世界以一种静止的姿态呈现在他们眼中,好像世间万物只余他们两,面向着那抹光辉,向阳而生。
姜暮目光悠远宁静,声音被风吹散在山谷间,问道:“你后悔过吗?如果重来一次,你还会比那场赛吗?”
身后半晌都没有声音,姜暮只感觉到他逐渐收紧的手臂,隔了好一会,他才对她说:“我可能会暗淡但是健康地度过一辈子,也可以为了后半生能够重见天日放手一搏,这个世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公平的,得到的和失去的总有杆无形的称。你问我后悔吗?很长一段时间我也在不停问自己这个问题。”
他的声音停了,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不遗余力地照亮整片山谷,良久,他对她说:“我现在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不后悔了,你能再回到我身边就都不后悔了……”
在靳朝的话音刚落下之际,远处的山谷间突然数不尽的气球冲天而飞,漫山遍野全被点缀成绚烂的色彩,那震撼的视觉冲击让姜暮惊呼出声:“朝朝,你看,你快看那里有人放气球,好美啊!从哪里放的?”
她甚至忘了拿出手机拍照,就这么怔怔地看着大片彩球升到半空,那幅画面壮观得不真实。
靳朝低下头呼吸落在她的颊边,对她说:“我还能记得你看到那幅电影海报拽着我问东问西,你说你好羡慕那个老人和小孩能被气球拽到天上,问我人飞到天上是什么感觉?气球真能把房子拖起来吗?飞到天上气球会不会炸?你还记得我怎么回你的吗?”
姜暮的思绪瞬间拉到了从前,呼吸越来越快,回忆道:“你说…你知道有种叫热气球的可以把人拽到天上,我吵着让你带我坐,你说等我们再大点以后。”
高处风大,姜暮有些冷,靳朝敞开衣服将她裹在外套里,对她说:“挺遗憾的,小时候的生活我们无法选择。”
漫山遍野的气球飞往更高的长空,却唯独有一个粉色的爱心气球朝他们飞来,姜暮甚至觉得自己眼花了,简直不可思议,为什么气球还能朝他们这里飞过来?
但是随着气球越靠越近,她的瞳孔也逐渐放大,直到那架吊着粉色气球的无人机停在他们面前,姜暮依然没反应过来,下一秒诡异的是无人机上突然出现了三赖的吼声:“有酒你个狗日东西,喊老子过来吃狗粮,你良心不会痛吗?”
姜暮娇躯一阵,靳朝很淡定地回骂道:“我以为人类不吃狗粮,你果然不是人。”
姜暮满脸惊悚地盯着一人一机对骂,还在想这两人为什么要跑到半空中来吵架,然后就听见三赖对着她吼道:“暮暮,你赶紧把下面挂着的东西拿走,顺便祝福你们一辈子吃不上四个菜。”
姜暮这才在蒙圈中发现无人机下面挂着的绳子,她解开后将东西拿了下来,刚说了句:“好……”
“了”字还没说出口,无人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火速撤了。
姜暮转过头仍然满脸震惊,靳朝叹了声:“我不知道他的无人机还能喊话,失策了。”
姜暮提起小袋子问道:“然后呢?”
靳朝难得显露出几丝不自在的神情,对她道:“上次看到那个朝思暮想的钥匙扣旧了,就想着给你换个新的。”
姜暮拿出袋子里的小盒子,虽然已经有预感了,但是当打开后看见里面那枚闪耀的钻戒,内壁上刻着不可磨灭的四个大字“朝思暮想”时,抑制不住的激动还是溢上了眼眶。
靳朝接过戒指对她说:“小时候的生活我们无法选择,本来是一家人硬生生给分开,现在愿意跟我重新组建一个家庭吗?”
一滴温热的泪水灌溉了整片心田,姜暮心潮澎湃,在天地万物之间,在日月交替之时,在新年的第一天,在万里长空和崇山峻岭的见证下,她牢牢扎进他整个生命征途。
明明感动得一塌糊涂,还佯装平静地对他说:“就知道一路把我骗过来准要有什么事,只是没想到你会在这么高的地方求婚。”
靳朝笑道:“是啊,不给你退路,要是想拒绝只有跳下去,但是你胆子小。”
靳朝见她不动,提起裤管说道:“看来得跪下以表诚意了。”
姜暮到底舍不得他做这么费劲的动作,赶忙朝他伸出手声音哽咽:“愿意,愿意,愿意,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靳朝笑着用戒指将她套牢,姜暮低头看着从此镶入无名指的“朝思暮想”,嘀咕了一句:“可是会不会太快了?我们才在一起两个多月就结婚了?”
靳朝将她转过身去从身后再次把她搂入怀中对她说:“你对时间的算法存在误差,你19岁跟的我,到今年已经有7年了,我再不娶你,说得过去吗?”
他摸着她平坦的小腹声音低柔:“况且,我们好几次都没做措施,要是真的有了,我不能让我们的孩子没名没分地来到这个世上。”
姜暮的手覆在他的大手上,一种隐隐的期待攀上她的心头,她突然很想给靳朝生个孩子,她能想象他一定会像爱护她一样爱护他们的宝宝,他们会组建一个新的家庭,一个有孩子有闪电有□□,光想想就忍不住嘴角上扬。
靳朝亲吻着她的发丝虔诚地对她说:“下个月过年我会跟你去澳洲登门拜访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