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漓摇了摇头,又说,“我这一生如此悲苦,已经不相信奇迹会落到我身上了。与其死在手术台上,我想我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刘宴泽,帮我一个忙吧,我不想让顾深等我了,他已经三十五了,应该娶妻生子了。”
刘宴泽突然跪在安清漓的病床前。
安清漓侧眸看他,她的情绪很淡,“干什么?”
刘宴泽眼睛通红的看着安清漓,“这些年,我差你一声道歉。对不起,清漓,我错了。”
安清漓抿着的唇好似悲伤的扯出一抹笑,她看向窗外,阳光照进来,打在她的手上。
安清漓将掌心翻过来,她纤长的手指微微弯曲,好似要将阳光抓在手里。
安清漓低头,随后摇头,“刘宴泽,我爱了你十二年,这十二年里我跟你结婚五年,我不可能不爱你,因为爱你好似成为我生命中的一种习惯。”
“但我永远都不可能接受你的道歉,因为我那些痛深深印在我的脑子里我的身体。”
刘宴泽的瞳孔猛地震了一震,他的眼中蓄着眼泪。
安清漓偏头,她微笑,眼泪顺着苍白没有血色的皮肤朝下滑。
她继续往下说,“我不会忘记你叫我植皮,我不打麻药的躺在手术台上,医生去问你,你说不用管我死活,把手术做好了就行。”
“我不会忘记,我拿着离婚协议书找你,那个时候我想,你只需要有一点点,哪怕一点点的犹豫,我就把离婚协议书扔进碎纸机。”
“但你没有。”
“我哥哥需要换肾,我走投无路去求你,没有尊严的求你,你言语冷淡的对我,用皮鞋底踩我的手指。十指连心,好疼啊,现在想想都好像还会疼的撕心裂肺。”
“哥哥死和葬礼以及我被郑清清重伤倒在血泊里,都历历在目,不用我多说了吧?刘宴泽,你真的爱我吗?你给我的爱到底是什么?你衡量爱一个的标准到底是什么?”
“是她是否善良,是她有没有做错事吗?你到底。。。。。。懂爱吗?”
“刘宴泽,就像是我曾经爱你,爱到不管你是富甲一方还是贫困落魄,不管你是善良还是阴暗,哪怕你是个杀人犯都好,我也一样爱你,站在你的身边。因为我曾,爱你入骨。”
刘宴泽无力的跪在地上,弯着腰。
他看着眼泪掉在地板上,嗓音悲痛的问,“可我到底,是把那个爱我入骨的安清漓,弄丢了,是吗?”
安清漓仰头,“是啊,因为爱你太绝望了,绝望到我生生的把爱你这两个字,鲜血淋漓的从我骨血里剖出来。”
“对不起,清漓,对不起。。。。。。”
安清漓坐在病床上,她听着刘宴泽一句又一句的对不起,心如止水。
一颗早就死了的心,又怎么去起波澜呢。
下午。
刘宴泽抱着刘祺轩,来到了安清漓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