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歪在榻上,徐徐喝了一口茶,手指又去捏点心。
沈晏清观察着她,问,“陛下不生气吗?”
扶摇震惊道,“他谈恋爱,朕为何要生气?”
沈晏清眉眼疏淡,轻轻讽道,“是啊!陛下都有状元郎了,难得有情郎嘛!”
扶摇赧颜笑笑,“只是闹着玩的,再说,那信都是裴知聿给他写的,又不是朕写的。朕是不会认的。”
沈晏清嗤道,“也是。陛下惯常糟践人心意。自是不会认的。”
扶摇听着他这话酸溜儿,估计是他心眼儿小,还总记着旧账。
于是又哄他,“朕也就对两位结拜哥哥真心真意,这个状元郎窃取别人的功名,不是好人,朕才要耍一耍他的。”
沈晏清淡淡道,“此事,臣会给一个说法的。”
扶摇立马竖上大拇指,“太傅是最清正之人!”
扶摇踌躇着又说,“太傅,说来还有一事,陈俊驰在贡院报不上名,都被拒了三次了,说是因为姿容欠佳。”
沈晏清诧异,“竟还有此种事?臣会去问问。”
扶摇莞尔一笑,“那太傅今日教朕什么?”
沈晏清咬咬牙,“礼义廉耻,国之四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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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科状元郎因着眉清目秀,仪容不俗在御前显眼儿。
盛京之中,忽又咂摸到风向。
是以,今年的殿试,上至礼部重要官员,下至跃跃欲试的贡生们,都格外注重形貌。
贡院所进的贡生们,也都是修眉俊目,鼻直唇方,更要长身玉立,再有一身的风流才华。
陈俊驰得了女帝的金口玉言,又受了裴公子的提点,也是一早去贡院报名。
可那主事,嫌他“颓靡”,直接拒了。
他回去后,做了身新衣裳,又去报名。
那主事,仔细相了相他的面容,说了句“粗陋”,又拒了。
他一脸懵,又去请了个妆娘,敷粉挽面,修眉点唇,一把折扇手里轻摇,还袖里藏了个红包又去了。
这回主事,手里被塞了东西,脸色稍霁,看了看他的脸,勉强应下,又去量他身长,结果沉下脸来,将那东西塞回他袖中,摇摇头,“再长两年。”再次拒了。
陈俊驰困顿回去,将他那花了大价钱做的,仅有十本的金装《孽海情天》,送了裴知聿一本,求他提点。
裴知聿第二天就给他一双增高鞋垫,嘱咐他藏在靴里。
陈俊驰慌忙又去报名,排队时,听说首辅今日也来视察了,但是未见到人。
好在今日那主事心情不错,一直笑眯眯的,不但客气着不收红包,反而来了一句,“祝公子高中!”就给他报上了。
陈俊驰心情也颇好,裴公子一如既往是他的福星。
原先他的话本子写才子佳人的时候,销量也就是一般,后来在裴公子的提点下,才在题材上有了质的飞跃。
如今,在西城,已无人能出其右。
这裴公子的脑子里好似包罗万象,无所不知。他前几日还画了太阳系的图纸给他看。
又说要助他成一部冠绝青史的巨着佳作。
连那巨着里情郎的名字都想好了——“西门庆”。
陈俊驰反复咂摸,觉得这名字极妙,一听就风流潇洒,侠骨柔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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