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扯了扯他的衣袖。
“太傅,送朕回去吧。这里好黑,好凉。”
沈晏清握住她的手暖着,“陛下,臣在山下备得有马车,回去就不冷了。”
扶摇点点头,“太傅有心了。”
扶摇被他拉着走了两步,一脚深,一脚浅,几将崴脚。
她张开双臂,“太傅,抱朕下山。”
沈晏清又一把将她抱起,往山下走去。
神思清明后,忽然想起来她之前说的话。
“陛下刚刚说要禅让皇位?为何有此意?”
“朕想效仿先贤。”扶摇赶紧表态,“朕此话一直有效,首辅想通就来找朕,朕给你传位圣旨。”
沈晏清轻笑,嘴唇仿似无意抚过她的发梢,萦绕在鼻间撩人的香气,“那陛下怎么办?”
“你下道旨意,封朕做回公主。”
“陛下想做公主?”
“是啊!朕无能。做不好皇帝。”
是啊,只想混吃等死,再养一堆面首。
忧国忧民,劳心劳力的事让别人去做。
“臣会辅佐好陛下的,陛下勿需担心。”
扶摇叹气,他怕是不信,以为她在试探,罢了,再徐徐图之吧。
如今,他既然功能健全,她的小命应该是保住了。
很快就下到山脚处,果然停着一辆马车,还候着马夫。
沈晏清将扶摇抱进车里,拿锦被将她裹住,马车里备的还有热茶和点心。
扶摇吃了点心,喝了热茶,情绪稳定了下来,觉得又能跟男主虚与委蛇了。
但是,沈晏清却一路无话,只攥紧了扶摇的一只手,阖着眼,心乱如鼓。
自古天子无专情,陛下如此年幼,身边已经环伺了裴知聿、赵子澜,甚或还有那个谢安。
他不难看出谢安对陛下的那份私心。
只是先前,他都将那当做昏君和奸宦的本份。
可是现在,自是不同了。
陛下既然仰慕他,他亦动了这份心思,又岂能容下他人?
他不免又想,裴知聿住在宫里,是否已和陛下……?
但是,谢安一向看得紧。
看得紧也无用,上次自己就险些……
但看陛下今日的反应,应该还未……
是该教着她些,既两情相悦,就该一心一意,怎可一再如此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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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
谢安立在皇宫门口,大声斥责跪了一地的锦衣卫。
“让你们守好画舫,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让陛下被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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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揉额,面目暗沉,双眸阴鸷,“沈府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