迂回桥廊边,坐着一位容色惊人的仙子。
沈晏清深吸了一口气,如此境地,如此妆扮。
是为了学治国之道?还是想重现那日……?
都说这裴太医已得盛宠,久居揽月阁,今日又殷勤伴在左右。
媚君之姿,着实令人不齿。
沈晏清抖抖月白色衣袖,清风峻节的缓缓踏入。
他闭上眼,心中无,眼中无。
“沈太傅来了。”
那画中仙子乘风而落。
沈晏清睁开眼睛,“臣拜见陛下。”
扶摇眨眨眼睛,“太傅是朕的老师,不必多礼。”
沈晏清看着裴知聿,“裴太医这是?”
扶摇解释,“他比朕聪明,是朕的伴学,朕若有不懂之处,下学了还可以问他。”
“而且,他留在这里伺候太傅。如果有别的宫女伺候太傅,朕会不高兴。”
裴知聿特别狗腿的跟上,“是的,太傅若想斟杯茶水,剥个水果,尽管吩咐下官。”
沈晏清:……?
半个时辰后,沈晏清发现自己想多了。
女帝确实在学,也是真学的吃力。
莫说《商君书》了,连《尚书》也全然不知,甚至,连笔都不会拿,字也认错一堆。
倒是裴知聿,确实显得聪明一些,当然是相较于女帝而言。
而不是沈晏清这种,十四岁进文渊阁,十九岁当首辅的天才。
扶摇整整半个时辰都在学握笔,沈晏清捏着她的手教。
他只觉那手清凉软滑,柔若无骨,一时神魂不稳。
她身上似有若无的香气,还顺着鼻孔,爬进心脏,生出细细的手脚,挠的他心里发痒。
他鼻尖沁出汗来。
那边裴知聿旁若无人的即兴写字。
扶摇瞥他一眼,上过书法班的孩子。
“首辅看我写得字。”
裴知聿举着一张纸过来,上面写着,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沈晏清惊异,“裴太医竟有如此胸襟?先前是我失敬了。但是你这乐字,写错了。”
扶摇咬牙,狗东西,有了新大腿,便不要命的抱。
心一横,也歪歪扭扭在纸上写道,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沈晏清大惊,“陛下竟如此心怀苍生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