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公,我时日无多,只想安安稳稳再活长些,求您发发慈悲指条明路吧。”
陈任皱起眉头,左思右想,犹豫好半天叹口气终是点了头,他环视周围,见无人注意这边,才让颜煜附耳过来。
“只是这样?”颜煜听了有些奇怪。
这能行吗?放下会不会因僭越受罚不说,这个称呼也没什么特别吧,他少时来长光城也这么唤过啊。
“颜大人不信的话,何必来问奴才?”
“不不,我自然是信陈公公的。”
他心底明白,陈任此言极浅,要想知道他这张脸到底有什么稀奇,还要从长计议,慢慢打开话匣。
陈任左右看看道:“奴才不求颜大人做什么回报,只要颜大人无论何时何日别将奴才供出去就好。”
“陈公公放心,今日我什么都没听到,一切是我自己琢磨的。”
陈任点点头:“颜大人还不快去?”
“啊?陛下未许我进,这。。。。”
颜煜看着陈任一脸无事的表情,心想论了解裴谞,整个皇宫陈任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如此想通,他不再犹豫推开殿门走了进去。
殿内裴谞正在提笔书写,听到声音头还没抬就骂了声放肆。
见是颜煜,那双眸子中的怒气更难消却,没空处理,继续忙着公务,但声音已冷到冰点。
“没有朕准许就敢进议政殿,滚出去跪着!”
颜煜鼓足勇气,不仅没有滚出去,反而越走越近试探道:“重。。光哥哥。。。你别生气,我只是想陪着你。”
裴谞执笔的手顿住,墨汁自笔尖滑落润湿宣纸,一副字就这样乱了。
“你唤朕什么?”
“重光哥哥,我,我可以这么唤你吗?”
他第一次感觉这么矛盾,昔年未觉如何,而今再看到这张脸,唤出这四个字竟恶心得想死。
明明恨不得骂上祖宗三代,可当下他却又希望这讨好的四个字能在裴谞心中有一席之地。
见对方不答,颜煜握紧双拳,强压下内心的忐忑道:“重光哥哥,你能看看我吗?”
裴谞放下手中的笔,靠到椅背上抬头望向他,仍不发一言,双眸深而难测。
重光哥哥,我会很听话的
裴谞盯着他看了许久,终于肯开口:“是谁教你的?”
“什么?没有人教过我什么。”
颜煜装出一副不明白的样子,咬咬下唇,尽量蓄满勇气,可心中的不确定和担忧还是让他的声音难掩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