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玉儿眨了下眸子,手落到小腹之上,贪着被里的暖意,等他盛完粥,才小声问道:“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也不喊我?”
“没醒多久,想让你多睡会儿,”沈临川的手边还放着她昨日买回来的安胎药,他将袖子微微挽起,将勺子搁在碗檐,柔声问道:“我将厨房清理了,只是破了的窗户一时没有适合的工具来修,所以我只能借这个炉子来熬粥,药是在柜里发现的,是什么药?现在要熬上吗?”
“就是普通暖身的药,”施玉儿穿衣下床洗漱,答道:“现在煮上吧,过会儿就可以喝了。”
沈临川并不多问,将药取出一幅倒出来的时候粗粗辨了一下里面的药材,见没有伤身之药才将盖子盖上。
药熬的时候味道出来的很快,但施玉儿却有些喜欢闻这种味道,感觉闻着胃中便没有那么的泛酸也不会再想吐。
她之前就听旁人说,若是女子有孕,口味和习惯都会发生很大的变化,这也没什么稀奇的地方。
白粥熬的很稠,还有些糊味,施玉儿面不改色的吃着,顺便用烧水的锅烫了两个蛋出来。
二人无话,沈临川慢慢放下碗筷,伸出手将她嘴角的粥粒擦净,微垂下眸子,问道:“你怪我吗?让你过不了安稳的日子。”
“怪,”施玉儿并不骗他,如实说道:“怪你。”
沈临川心中狠狠一紧,却又听她继续说道:“我怪你瞒着我,不让我知晓这些事情,我宁愿跟着你来吃苦,也不希望所有人都瞒着我,只让我活在期盼里,我能体谅你,既然身居此位,便要承受这些,无论是好的还是不好的,我都能理解你。”
施玉儿也放下碗,拿帕子擦了擦嘴角,望向他,“但我不怪你让我过的不安稳。”
她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怪他,况且此事如今看起来并不是如她想的那般,而是更有可能是张网,一张要笼人的网。
煮药的锅里已经开始咕嘟冒泡,沈临川苍白着面色,可唇角却勾着笑,他将药倒在碗里,然后讨好般端到施玉儿面前,“凉一凉再喝。”
他的发丝垂到施玉儿的面上,她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将他的发轻扯了一下,说道:“不是早就和你说了,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了,你还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你也知道自己错的过分,故而来探一探我的口风?”
沈临川并不否认,而是握住她的掌亲了亲,含笑答道:“嗯,你是我的夫人,自然担心你生气。”
二人说话的间隙,碗里的药已经慢慢凉了下来,施玉儿不再和他闹,将碗里的药尝了一口然后全吐了出来。
“啊……好苦,”她眉间紧蹙着,递给沈临川,“你喝一口我再喝。”
“好。”沈临川尝了一口,面不改色全咽了下去,哄道:“不苦,好喝,乖,再喝两口。”
他并不知晓这是什么药,尝也尝不出来,原先只是起了逗一逗他的心思,施玉儿捂唇笑了笑,拿出一颗酸杏,也学着他的模样闭着眼将碗里的药全喝干净了,一滴也没剩,然后将杏丢进嘴里,许久才觉得好些。
“酸的?”
“嗯,酸杏,不过没有在太原吃的酸,”施玉儿叹了口气,“我偷偷跑出来,伯母和雾莲他们定然担心坏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她的模样忧虑,沈临川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温声答道:“无事的。”
话落,他便看见施玉儿面色一白,然后捂着嘴跑了出去。
房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漫天的风雪都涌了进来,施玉儿扶着墙将方才喝进去的药全都吐了出来,胃里直泛着酸。
她的泪也滑了下来,一边怨着肚里的孩儿不听话,接过沈临川递过来的温水漱口,将沈临川的衣袖都要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