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季白宇也未曾这样过。“你不是很喜欢疯的吗,那就看我,会不会成为比我父母更成功的作品吧,不过这得在你能活下来之后。”晏琅沙哑的声音幽幽响起。男人发觉自己根本无法躲避开晏琅的那一击,在男人惨叫与季白宇的大喊声中,一道天谴泯灭一切的巨雷从空中轰下。“不!!”“不要!”巨雷将空中的二人吞噬。连同两人身下的山庄之中,数百厉鬼遭受不住这一击,当即魂飞魄散。而被晏琅震退的季白宇虽被波及,却也保住了一条命,倒在地上口吐鲜血,双目血红一片。“不……”天谴的力量足以毁灭一切,然而不会惩处过多的存在。当力量耗尽的那一刻,天雷的光芒褪去。空中早已是空荡荡一片。季白宇呆愣的看着,眼神黯淡无光。他、害死了晏家的女儿,害死了小师妹。他该死……他万念俱灰,想任凭自己将血流尽而死。可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嗨,师兄,你不想活了?”季白宇震惊的转过头望去。只见不远处,晏琅脸色有些苍白的站在那里。她的衣襟前是大片的血渍,这是反噬带来的后果。季白宇张了张嘴,“你……”“我怎么没死?”晏琅替他这快没气的人把话说完。季白宇点头。“有这个啊。”晏琅手一动,一张风行符出现在双指间。季白宇想到了当时从飞行法器上下来时晏琅突然催动飞行符那件事。“可它……”“它可不是普通符纸。”它是用一张能够抵抗天道之外的存在的系统的符纸,烧成灰所绘制的。虽然比不上乌金符纸本身作用大,但是,跟天道抢一线生机还是可以的。反正都是天谴,有人遭了就行了。更别提遭天谴那个人比她要恶得多。功过相抵了。晏琅往自己嘴里丢了几颗丹药,慢慢腾挪到季白宇身边蹲下身。“起不来了?”“对不起。”“伤这么重你都不自愈,真想死?”“我不知道是你,若我知道……”“张嘴。”晏琅完全不理会季白宇说什么,自顾自打开一个丹药瓶把瓶口抵住季白宇的嘴。他听话老老实实张嘴,然后满满当当的一大瓶丹药就这么进了他嘴里。“慢慢恢复,我也休息一会,反正这里就剩我们两个活物了。”晏琅拍了拍他的肩,随后原地盘膝而坐。她不是要疗伤,而是要吸收这里的杀伐之气。要说天地间哪里的杀伐之气最重,可不就是降下天谴的地方吗?论杀伐之气,谁能跟天道比?恐怕就连天道都没想到自己会被算计一通,还是无处发泄,吃哑巴亏的程度。这一夜发生的事情太多,晏琅也需要一点时间给自己消化。她就这么静静的运转功法,将悲问山庄的杀伐之气和血煞之力吸收得一干二净。直到最后一点吸收完毕,晏琅才睁开眼来。正是白日,悲问山庄荒凉一片。季白宇不知道去了哪里。晏琅也不知道自己修炼了多久。起身动了动浑身筋骨,她熟练的为自己换了身干净衣物,开始在山庄中瞎逛。能有闲情逸致在发生灭门惨案之地瞎逛的,天底下大抵也就是他们师兄妹两个了。悲问山庄很大,但这里的构造却很奇怪。一般来说,山庄中会为前来居住的客人准备厢房。虽说悲问山庄本身就是收留人的地方。可后院居住的屋子却多得太过离谱。绕了好几圈都没走完这些屋子的晏琅纵身一跃而上最高的一间屋子,紧接着又往一旁连跳几下,总算是找到了一间可以把后院一览入眼底的屋子。站在这里,她可以看见后院的屋子几乎是没有间隔的排列在一起,密密麻麻的,有种格外压抑闭塞的感觉。就算收留人,也用不着几乎把整个后院都堆满成这样吧?其他来此的客人,不可能会被安排住在这种地方。晏琅心中想着,一跃而下来到一间屋子前。伸手将门推开,即使整个悲问山庄的厉鬼都随着那夜降下的天谴消失得一干二净。可当推开这间屋门时,晏琅却还是被扑面而来的煞气与浓郁血腥气逼退一步。她皱起眉,这种煞气和血腥味很是不同。上辈子晏琅只在一个地方感受过。那就是仙盟监管下的刑狱。那里关押着整个修仙界各个排的上号的邪修,所用逼迫的刑法都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威力之大,几乎没人能在那里藏得住事。被审出东西来惨死的邪修那里不计其数。可这个以拯救世间至苦之人的悲问山庄,却有这种气息。晏琅带着疑惑走进屋内。,!一进来,屋内的景象也解开了她此前的疑惑。正对着门的那一面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下供奉着香炉。画中之人,便是晏琅那夜所见的悲问山庄庄主。而往左边望去,入目的是一张狭小的床。小到什么程度。躺一个六七岁的小孩还行,再大些的在这上面,就必须蜷缩着。上面的被褥早已落满了灰,斑驳的血迹干涸,有人生活过的痕迹经过十年仍旧存在。但最引人注目的,却是丢在床上的那副脚铐。脚铐上有血迹,另一端嵌入床里,一旦铐上人就只能被迫蜷缩在床上。而在那个小床的另一边,则密密麻麻摆满了各种刑具。那些刑具大多数都有用过的痕迹。有的上面甚至还残留着人的一些骨碎,或是肉沫。晏琅之所以确定,是因为她曾见过类似的刑具,更清楚它们的用途。她皱起眉,扫视一圈过后,朝着右边走去。不走过去还好,一走过去她差点被熏死在这里。右边有一条凹槽,里面尽是早已干了的……粪便,兴许还有尿,这么冲天刺鼻的味道却完完全全被无力的血腥尸臭味所掩盖。晏琅强忍着恶心,立马转身走出屋。一出来,迎面撞上一人。“嘶……”她捂着额抬头,一眼瞧清来人。“师兄?”:()小师妹明明超强,却分外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