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原昕看着庄星辰一言不发,知道他是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你真的了解秦萧吗?”
我真的了解秦萧吗?
庄星辰顿住脚步,望着远处马路上的车水马龙,他觉得脑子“嗡嗡”直响,随即一阵眩晕感袭来,他赶紧双手撑住栏杆,以免身体的下坠,原昕眼明手快地抱住他,庄星辰抬手示意自已没事。
“秦萧十五岁失去父母,他整个童年都在寄人篱下的生活,父亲经常家暴他和妈妈,他总是遍体鳞伤地去上学,后来母亲忍受不了家暴跳楼了,父亲也车祸意外去世。”庄星辰的声音弱弱的,他强撑着难受的身体:“童年长期经受家暴,让他的心理出现了严重的创伤,患上了抑郁症,我治疗过他一段时间,情况已经好转了,可是……”
“我明白你的感受,”原昕犹豫几下,最后还是抬手揽过庄星辰的肩膀,宽慰道:“目前所有的证据还没有明确地指向他,所以,这其中也许还掩藏着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细节,你……”
“你看起来不太好,身体都在发抖,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庄星辰的话音未落,转头就干呕了几声,他大口喘息着,眼神闪躲地不与原昕相接,“没事,我就是昨晚没有休息好。”
不能让原昕知道自已的情况,庄星辰心想。
庄星辰推开原昕的手,往后退了两步:“我们回去吧,秦萧那边你最好着手布控起来。”
原昕把庄星辰送到他家楼下,庄星辰说了句“谢谢”就推开车门,疾步走向公寓。
“欸,”原昕一腔担忧的话尽数憋在胸间,他一直看着庄星辰的背影消失在门厅内,才发动汽车。
汽车的引擎声远去,徒留一地的尾气在半空消散,看着最后一点车尾灯消失,躲在暗处的他才闪身出来,皱眉盯着庄星辰家的窗口。
楼上,庄星辰哆嗦着打开门,他踉跄地推开洗手间的门,下一秒,只听他“呕——”
他两手撑着洗手台的白瓷砖,大脑内部的疼痛和胃部的翻江倒海,折腾得他直不起腰来。
他什么也没有吐出来,只是干呕,但是剧烈的头痛让庄星辰身体发软,眼睛发黑,耳膜里“轰隆”作响,随即只听“哐”地一声,他膝盖一软,重重磕跪在地上。
庄星辰躺在卫生间的瓷砖上,脸色煞白,太阳穴凸起几道青筋来,他眼神涣散地盯着天花板上的灯光,泪水沿着眼角滑落在地,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我要死了。
终极杀戮
天是铅灰色的,眼看着酝酿一场大雨。
一道道藏蓝色的身影来回奔走,法医范达蹲在干枯嶙峋的枯骨旁,骸骨将近二十年,皮肉早已被水泥墙体腐蚀殆尽,今日终于见得阳光。
都说人死后是有灵魂的,这种玄妙的唯心主义思想本不该存在刚正不阿的刑警队伍,但是此时,范达多少有些敬畏。
“市局的领导,怎么样?”辖区派出所的民警问范达。
“死者男性……”范达用带着手套的手指扒拉下死者的头骨,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他霍地起身,摘下手套,慌乱地差点手机掉落,待那边接通:“原昕,你赶紧带人过来,和平区,废话那么多,重大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