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重衣打开了带来的食盒,“冯婆婆做了鸡丝面,我想着你天天喝粥也喝腻了,这面条十分适口,也不会过于油腻,你快趁热吃,不然面就坨了。”说着,她把面碗端了出来,还给他摆好了筷子,见他坐着不动,催促他,“快吃呀。”
周温然默默拿起筷子,吃面。
赵重衣双手支着下巴看着他,“好吃吗?冯婆婆说她手艺不如你。”
周温然一下子呛着了。
“哎呀,小心点。”赵重衣今天记得带了帕子,忙递给他,“快擦擦。”
周温然默默接过她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多谢。”
“是我要多谢你才是,冯婆婆都告诉我了,之前我吃的饭菜都是出自你手,那日你送来的红薯干也是你做的吧。”赵重衣弯了弯眼睛,“真的特别好吃,谢谢你呀。”
周温然眯眼看着她……试图从她的神色中找出嘲笑的成分。
可是晨光中的少女眉眼弯弯,真诚地道谢,没有半分作伪。
还挺……好看的。
周温然轻咳一声,不自觉悄悄红了耳朵尖。
“不必客气,我在你家中白吃白喝,一直承蒙照顾,能帮上忙便再好不过了。”略有些硬梆梆地说完,他低头吃面。
赵重衣便笑眯眯地看着他吃,他的吃相很斯文好看,好看得她都有点自惭形秽了。
看着他吃好面,赵重衣又把药盅拿了出来,“这药要过一会儿才能喝啊,刚吃了东西喝药也不好。”
周温然现在脑子有点乱,也有点晕,反应便不由自主地慢了半拍,他点了个头,“好。”
看起来很乖的样子。
赵重衣满意地点点头,拎着空食盒准备走了,刚转身,便感觉衣服被扯住了,她回头看向拉住她的人,“怎么了,如玉?”
她叫得太过亲昵。
她站着,他坐着,他便比她矮了一头,周温然仰头看着她,眼神微微恍惚了一下,脑袋一片混沌,下意识开口问,“你是……”赵重衣吗?
这话到底没问出口,周温然一头往前栽了下去。
赵重衣下意识伸手接住了他,将人抱了个满怀,“如玉?如玉?”
周温然意识是在的,只是手软脚软地提不起力气,这会儿埋首在少女的怀中,他试图挣扎着起身,却一头又扎进了人家怀里……
“……”周温然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睛。
耳朵赤红。
赵重衣却是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个姿势有什么不妥当,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摸到一手的冷汗,忙大声叫外头的常喜,“常喜,如玉昏倒了,快去找你师父!”
常喜忙应了一声,跑了出去,一边走还一边想着,二小姐有点奇怪,我师父不就是她爹吗?为什么称呼得这么别扭?
舒父来得很快,赵重衣刚把周温然扶上床,他就到了。
看到女儿毫不避嫌的样子,舒父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上前一步拉开了女儿,然后坐在床沿上替他把脉。
“他怎么样了?”站在一旁的赵重衣一脸担心地问。
“怎么样了?这毒快拔干净了,就是身子虚了点,不是交待了要好好休息的吗?怎么能折腾成这副样子的?”舒父没好气地道。
周温然抿唇不语。
他能说他是被气着了吗?
他不能,且庆幸刚刚那句话没有问出口,要不然大概便和赵重衣撕破脸了……现下这情形,他若和赵重衣撕破脸,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得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