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跃压低声音,开口前又朝后方店铺瞄了眼:“他就是那个寻死觅活,要跳楼然后被你救下的小伙子?”
“什么寻死觅活。”岑黎眉峰像压着团乌云,不大乐意,“是不小心掉下去的,明白?”
陈跃置若罔闻,他话密还直,想说什么就说:“现在年轻人就是冲动,一点儿也不稳重,碰到点事就要死要活……”
岑黎“啧”了声。
陈跃改口:“行行行,我明白,村口的大黑我都不带跟它讲。”
“你最好是真明白。”
陈跃不应声,难得人来一趟,当然要好好差遣一番,不然怎么能“回报”岑黎当时坑他的那三百块呢?
所以他笑眯眯:“正好你来了,帮我一块抬下机器。”
“……”
机器倒是不算重,跟负重训练相比,那就是天上地下的差别,岑黎下意识起右手,用劲,然而掌心刚搭上去,他突地滞住。
半晌他叹了口气,换左手。
看到这一幕,陈跃拧了拧眉,没有一点方才调笑戏谑的神情,正色开口:“你手……要不要去复查一下?”
岑黎没说话,专注眼下的东西。
“反正这么长的假期呢,就算动个手术也是绰绰有余的事情。”知道他这个人轴,但陈跃还是试探性地劝说,“万事都得往好了想,我小时候病恹恹的每天都跟快死了一样,现在还不是壮壮实实的?”
“是么。”岑黎斜眼看他。
陈跃:“……”
什么意思?不是吗!
“我也不逼你,你自己想好了就行。”
小机器修理起来特快,但没多久就咯吱咯吱开始响,陈跃又锤了两下,吃硬不吃软似的,坏了的机器又开始运作。
水龙头拧开,流水哗啦啦冲着手背扭曲的疤痕。
拇指轻搓着,良久,岑黎沉声:“已经约了。”
“下周去。”
……
温南星翻了两下手机里的内容,所有东西原封不动。
他正要出去找两人,就见岑黎跨步进来。
开门的瞬间,热气扑面。
“检查完了?没丢数据吧?”
“没有。”
“行,”岑黎随手从一旁的冰柜里取出两瓶矿泉水,一瓶给他,“现在走?”
家电维修里卖烟,还卖水。
人性化到这种程度。
温南星思忖一下:“之前说修一次至少要五百吧,听他说又换了电池。”
“现在一共多少钱?”他问。
天气是真炎热,冰水也是真甘甜。
望向青年澄澈的眼底,岑黎动了动喉结:“二百五。”
温南星了然“啊”一声:“那就是七——”
他刚想说七百五,对方一下劫走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