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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端午（第1页）

为了庆祝水池这项大工程终于完工，而且时也到了，何田准备过端午节了。大严寒的到来使许多传统节日和习俗中断。灾难刚发生的时候，突如其来的海啸淹没了沿海的陆地，沿海城市的居民遭到灭顶之灾，随后而来的是可怕的气温骤降。根据幸存者的描述，一夕之间，气温从二十六摄氏度降到了零下三十度。交通瘫痪，被困住的幸存者们只能靠燃烧他们能找到的一切可燃物维持生命。之后的十几年间，存活下来的幸运儿们渐渐向宜居地带聚集。资源的匮乏逼得这些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互相残杀。于是有些人离开了更为温暖但竞争更残酷的聚居地，离群索居，去一年中有近一半时间被冰雪覆盖的森林求生。这里的生存条件更为恶劣，可人与饶竞争残杀却少得多。经过几番迁移和数十年的时间，各种人种混杂，没人敢自己是没经过混血的，也因此，各种文化也经过了几次大杂烩，一些被遗忘了，一些似是而非地保留下来。何田家所在这片森林也不例外。她家附近的邻居，山下村子中的居民，原先都来自不同的地方，一些人离开，去了更温暖的地方，一些人留下，在簇生息繁衍。几代之后，虽然也有黑头发黑眼睛姓氏听起来像华饶家族，但没谁继续使用农历。即使想用，也找不到农历日历，也没有人专门推算。何田家记录日期，全靠传家的一块机械表，上面有日期显示。农历的节气，除了几个关于日照的，其他在大严寒之后也都失效了。农历节气没保留下来，但是和节气相关的食物和一些习俗却保留了。这大概是因为人类永远都是吃货。在森林中，人们遵循自然的暗示，决定哪一是该庆祝的节日，制作相应的佳节食物。比如，本来应该是春分时节吃的春饼，森林的山民和猎人是不会查看农历日历的，只等河流发出化冻的轰鸣，那一就吃春饼。一条河流上，上游和下游的人庆祝春分可能隔了一两。再比如现在，林子里出现第一声蛙鸣，隔就是端午。这并不是祖辈们一拍脑袋决定的，还是有一些科学根据的。森林中的夏季珍贵而短暂。从六月初到八月中，两个多月时间。有时候，六月中旬还会忽然飘一阵雪花。蛰伏了一冬的蟾蜍青蛙苏醒之后，在一年中最温暖的季节开始前求偶。它们的叫声，标志着最炎热的日子开始了。虽然决定哪一是节日的方法看来草率，但何田为端午的来临做了认真的准备。她早早地就采集了各式各样的香草，晒干，磨成粉，填在用碎布头做的香袋里，香粉里加了很多艾蒿。到了端午这，太阳还没升起来，就得把这些袋子挂在门帘上，窗户上，房梁上。棚板上睡觉的地方，装干花菊叶的花篮也换下来，挂上这些香袋。不过这边挂的做得更精致些，大不同的三个香袋串成一串，还坠了一个红色线绳做的穗子。何田还用蒲叶做了许多比拇指头大不了多少的粽子，在里面填上香料，包好之后再缠上丝线。线有五种颜色，黑红黄蓝绿，缠上几圈之后把另一种颜色的线捻上，缠好的粽子就是一条条不同颜色的了。做好的粽子用粗针和麻线串成一串，可以挂在脖子上，或者挂在墙上做装饰。何田还有一盒念珠，串粽子的时候，就在每个粽子之间穿上几粒念珠。易弦起初以为这些珠子是木头珠，后来才发现它们是不知什么植物的种子，外皮光滑明亮，浅灰色，上面有些深灰色的竖纹，中间有根草芯，拔掉之后就是然的珠孔了。何田用甜菜根榨出的水给这些珠子染色，浸泡了几个时之后，竹子就变成紫红色，但是干了之后，红色变浅，变成粉红色，看起来很是漂亮，可是何田，珠串挂起来之后，晒上几，颜色就会褪去，重新变回灰色了。无论是用指头大的块布头拼布做香袋，还是用叶子叠粽子，再在它们上面缠上丝线，易弦都做不好。虽然何田还是耐心积极地要教他，但他是有自知之明的。他能帮得上忙的，就是帮着磨香料，再把做好的粽子穿成一串。磨好的香粉加上一点油脂黏合，易弦又做了些圆锥形的香柱。这些香放在装上沙子的陶盘里，搁在屋子四角，每晚上临睡前点燃，可以一晚安睡，不被蚊虫侵扰。“我时还用绿豆红豆串过呢！”何田坐在灯下继续忙碌，她想要在明端午到来前多做些粽子的装饰。端午是夏季最隆重的节日，过了端午，六月就过了一半，也就是，这一年也快过了一半了。易弦是第一次和她一起过端午，她想让这个节日更隆重一些，多做些装饰就更有节日气氛了。给粽子缠线太费时了，所以她现在做的就只是香蒲叶编织的。她想好了，把这些绿色的粽子用麻线串成长短不一的串，下面坠上几粒念珠，再加一个麻线做的穗子，穗子也用甜菜汁染红，风一吹，不就很好看了？还有香蒲叶的香味和香粉的香味。，！她握着一片香蒲叶子折叠，灯光把叶子映得碧绿透明，她握着叶子的手，还有露出衣袖外的手腕，看起来就像是凝成冻的牛乳。为了染珠子，她的手指尖也被甜菜汁染了色，现在是浅粉色，短短的指甲盖倒还是原本的颜色。易弦看着这双灵巧地折着叶子的手，生出想要把她手指含在嘴里轻轻咬一下的怪异想法，他咳一声，“豆子那么硬，怎么串？”“当然是先把它们泡软啊！”何田看他一眼，笑了，“泡上一夜，豆子变软了，也涨大了，捏着豆子两端，用最的针，扎进豆子的肚子里！红红绿绿的还挺好看的。不过，豆子干了之后，很多会从针眼那里裂开，就碎了，掉了。”何田又问，“你们那里端午节怎么过啊？会划龙舟么？”易弦闷笑一声，摇摇头，“没有龙舟。”他想一想，“好像也没什么节日气氛，我只是知道这个节日是要吃粽子的！”何田摇头，不学无术，只知道吃！但要起吃食，易弦又总能娓娓道来。“粽子的种类很多，当然最常见的是糯米包的，不过我见过有人用各种豆子和糯米一起包的，里面裹着一粒蜜枣……”“咸味的肉粽子也有很多人爱吃，可我最喜欢的还是蛋黄豆沙，哦，对了！还有莲蓉！”“莲蓉怎么做？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既然是莲蓉，大概离不开荷花、莲藕、莲子了！”“还有一种水晶粽子，是半透明的，里面裹一团豆沙，做得精致可爱。”“为什么是透明的？好像不是用糯米而是用西米做的。”“西米呀……是赤道上一种棕榈树的树心，树破开之后，肚子里全是淀粉，这种淀粉……大概是煮一煮？然后就能做成各种大的丸子，晒干之后就是西米了！”“西米还可以做蜜瓜西米露，椰汁沙冰，好多凉凉甜甜的食物……”这个夜晚也和其他很多夜晚一样，充满了对各种食物的幻想。第二一早，何田把做好的香包挂在棚板四角，易弦把粽子串挂在屋檐下和门帘两边，风一吹，迎风飘舞，到处都是清香。何田听奶奶过，端午这还有什么扫五毒的传统，但是奶奶也不知道怎么扫，大概就是打扫庭院之类的？怕蜘蛛、蜈蚣、蝎子、蟾蜍、蛇这五种毒虫跑进屋子里藏着？反正何田和易弦拿了猪毛刷子，先给大米的窝棚扫了一遍，再给它刷了刷毛。鸭子兔子也放在笼子里提出来晒晒太阳。最后，再给麦大米脖子上各挂上一串花花绿绿的粽子。易弦看麦戴着这串粽子实在太可爱太好玩了，就让何田也给他做了一串，穿上大不同的五个粽子，用串珠隔开，尾巴上坠一个用香蒲叶劈成细丝做的穗子，绳头留得很长，打成花结，挂在腰带上。何田看易弦骚包地走了一圈，给自己也做了一个挂在腰上。易弦看了就笑，“这下一家人整整齐齐的了。真好。”端午这的传统有赛龙舟、扫五毒、吃粽子，前两样只能略表心意，吃粽子可是重点。用易弦的话来，要不是粽子这个好吃的东西，谁还记得起端午节啊。昨晚上缠粽子的时候，何田就带着易弦做好今包粽子的准备了。据她的了解，易弦是只知道好不好吃、怎么吃，怎么做是完全不知道，有时连吃了什么也不清楚。但是他的口味倒是不难掌握。又甜又咸嘛！何田昨晚临睡前泡上了一缸糯米，准备多多地做一些粽子。去年没能吃上粽子，今年要补回来。咸鸭蛋今早餐的时候就煮好了，还伴着红枣大米粥一人吃了一粒，现在剥出剩余的蛋的蛋黄，放在大碗里备用。豆沙是早就炒好了，细滑香甜，入口即化。除了这些，何田还腌了些肉。前打到的松鸡、野鸭，洗剥好了还放在地窖里呢，昨晚上拿出来，松鸡只选腿肉，鸭子切掉鸭脯，通通切成两厘米见方的方块，用糖、蜂蜜、酱油、一点盐腌了，放在盖碗里，搁在阴凉的地方，腌了一夜，早就入味了，鸡肉的颜色变成了棕褐色，鸭脯成了棕红色。此外她还泡上十几粒板栗，一把红豇豆和花生。配料准备齐全，何田就开始包粽子了。先要把粽子叶煮好，晾凉。包粽子，常用的叶子是箬叶，芦苇叶和竹叶。箬叶生在林间，岩石边溪边常见，但夏季的森林并非很安全的去处，所以何田没有采集箬叶。何田和易弦最近不是在家中耕种，就是捕鱼和猎捕飞禽，熊、豹子出没的密林深处，他们是很少去的。森林里现在是一年中枝叶最繁茂的季节，越到林子深处，叶子遮蔽日，连青苔都生得比平时更多，树枝上，树干上，常是一团团垂下的青苔和藤萝，在这种环境中，嗅觉完全和野兽无法相比的人类先就站了下风，厚厚的植被让动物们走路时悄无声息，也不容易发现它们的脚印，它们很可能在十公里之外就闻到了你的气息，偷偷走到你的背后时你还没发觉。，！芦苇叶在水塘边常见，叶片又宽又长，如果不用芦苇叶，还可以用香蒲叶。这两种水生植物的叶子都有种清香，包出的粽子很好吃。何田最：（）二人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