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凡直看得目瞪口呆,心道这小灰可当真聪明,不过看样子以后的肉骨头要藏得更隐秘些了。
他心里正这般想着,忽然头顶传来了一阵破空之声,两道白光从西边疾驰而来,大黄似是吓了一跳,对着白光大声吠了起来,小灰伸出手在它头顶摸了两下,似在安慰,想不到倒是很有效果,大黄居然立刻安静了下来。
张小凡眼看着那两道白光落在主殿“守静堂”前,一阵光芒闪烁过后,现出两人,一人长身玉立,潇洒不群,白衣飘飘,极是俊逸。另一人是个少年,比他矮了些,容貌也是俊朗,看去十五六岁的样子。
只是那少年的容貌,却是十分熟悉。
张小凡忽然屏住了呼吸,一缕曾经淡忘的悲伤从内心深处缓缓泛起。
“惊羽?”他站起身,声音都突然变得有些嘶哑,喊了出来。
那少年身子一震,立刻转过身来,双眼圆睁,张大了口,似是想说什么,可是到了最终,千言万语终究只化成了两个字:
“小凡!”
奇才
“龙首峰苍松真人座下弟子齐昊、林惊羽,拜见田师叔、苏师叔。”
守静堂中,田不易与苏茹坐在上位,其余弟子都站在旁边,场中两个白衣人,也就是林惊羽和另一个名叫齐昊的俊逸青年,正向田不易见礼。张小凡站在弟子列最末,看着场中的林惊羽。
数年不见,大家都已经长大了。
正在此时,林惊羽也转过头来看向张小凡,两人目光相接,林惊羽微微一笑,张小凡心头一热,感慨万千,点了点头。
田不易目光在齐昊身上转了转,又瞄了一眼林惊羽,脸色沉了下来。他见这二人丰神俊朗,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出这两人资质均远在自己门下弟子之上。齐昊是不用说了,在青云门年青一代中早享盛名,上一届七脉会武大比试中,他以十八岁的年纪,一路过关斩将,直接冲进了决赛,最后惜败于掌教道玄真人真传弟子萧逸才手下,轰动了整个青云门,是这些年来最出色的青云门天才弟子之一。
而年纪轻轻的林惊羽,从刚才他已可以御剑而来便知他至少已修到了太极玄清道的第四层以上,以他入门不过三年半时间,这份资质当真惊人。
想到这里,田不易下意识地看向站在最后的张小凡,两相比较,田不易心情大坏,冷冷道:“你师父让你们来做什么?”
齐昊拱手道:“禀田师叔,家师受掌门道玄真人所托,着手打理两年后七脉会武大试诸般事宜。因为有少许变动,故特命我与林师弟一同前来通报。”
田不易哼了一声,上上下下打量了林惊羽一番,道:“他是故意想向我示威的吧!”
林惊羽脸色一变,当时就欲发作,但齐昊一伸手拦住了他,面色如常,甚至还带了一丝微笑,和气地道:“田师叔真会开玩笑,我们同属青云门下,田师叔又德高望重,家师绝无任何不敬之意。”
田不易脸色阴沉,丝毫不见好转,倒是他身边的苏茹笑容和蔼,温和地道:“你们不必在意,田师叔是和你们说笑的。对了,你刚才说有变动,是怎么回事?”
齐昊对苏茹显然也是十分敬重,转向她恭敬地道:“回禀苏师叔,事情是这样的,往年‘七脉会武’,青云门下诸脉各出四人,此外长门通天峰再多出四人,共成三十二之数,抽签对决,胜者进阶,如此五轮,最后胜者即为青云门年青一代之翘楚,能得各位师长悉心栽培。”
苏茹抿嘴一笑,风姿楚楚,道:“说起来上次大试之中,你可是大出风头的人物,我记得你最后是榜眼吧,若不是长门中出了那个萧逸才,保不定就是你夺了这青云门的状元了。”
齐昊面露笑容,神情潇洒,微笑道:“苏师叔太过奖了。上次大试中长门萧师兄天赋奇才,修为精深,我远远不及。那一场比试斗法,我败得心服口服,无话可说。不过关于两年后的这一次‘七脉会武’,家师与掌门真人商量之后,在规则上做了些改动,特命我来向二位师叔通报。”
田不易皱了皱眉,道:“怎么回事?”
齐昊道:“家师以为,‘七脉会武’大试本意在于发现各脉弟子中可造之才加以栽培。而青云门时至今日,门下弟子已近三千人,其中年青一代新进弟子尤多,其中不乏许多天赋出众的人物。以此思之,十年方才一次的机会,各脉不过出寥寥四人,实在太少。所以家师提议,七脉各出弟子九人,其中长门人数最多,再多出一人,成六十四人数,在此基础上一如既往,抽签对决,共行六轮,决出胜者。这样也可免去沧海遗珠之憾。”
田不易与苏茹对望一眼,面色更是难看。他大竹峰一脉弟子人数少资质差,乍一看似乎占了便宜,但实际上却是对人数、人才最多的长门通天峰和苍松的龙首峰大大有利。
苏茹见丈夫神色难堪,便微微摇头,以目示之。田不易心中何尝不知道妻子的意思,此事既然由掌门师兄与苍松商议过了,便成了定局,争也无益,当下冷冷道:“如此甚好,我没什么意见。”
齐昊露出笑容,点头道:“这样就最好了。另外,临行前家师曾吩咐一事,就是我这位林师弟与田师叔座下一位张师弟是老友旧识,还盼田师叔让他们二人叙叙旧。”
田不易心中有气,手一挥,不耐烦地道:“准了,准了。”
林惊羽老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只是碍着他是前辈长老,不敢发作,此时听得他准了,头一转就向张小凡走去,张小凡心中激动,也走了出来。
林惊羽走到他的跟前,细细打量了他一番,眼眶忽然一红,涩声道:“你长大了,小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