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王府里再次沸腾开来。主院这边的奴仆全都忍不住议论纷纷:“三少爷怎么可能行巫蛊之事诅咒今上?他平时最不信神魔鬼怪之说,就连寺庙都不去,又怎么可能信巫蛊之术?”“就是!去年还有个在南诏顶有名的巫师想给三少爷算一卦,都被他以不信神邪的理由拒绝了。他又怎么会自己做这些?”“完了完了!要是真的挖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该怎么办?自古以来,但凡沾染上巫蛊,都是满门斩首的下场!”“呜呜……我不想死!呜呜……娘亲……怎么办啊!”“呜呜……完了,秦王府这下恐怕真的要完了。”众仆人脸上全都笼罩着阴翳的表情,秦王妃也大概看出来了,这分明就是盛家二房在往大房身上泼脏水。羸弱的身体往前一站,浑身散发出当家主母的威严:“二弟!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近半年来,你都不曾来看母妃一次。宁寿院又在王府北面,和你们二房相隔几十个院子。你倒是和我说说,你怎么透过重重院门看到我家老三在西厢房下埋了东西?”“怎么?做梦看到的?”盛逸臣也是满脸通红,指着盛德海破口大骂:“就是!小爷我最近天天忙着去怡红院哄绮罗姑娘!哪有闲心跑到宁寿院埋什么厌胜之物?!”“二叔,我看你也不像是个孝悌之人啊!又怎会来宁寿院,还恰巧看到我在埋那等东西?!”盛逸臣摩拳擦掌,看上去像是气得不轻。却趁众人不注意,偷偷给盛南希眨了眨眼睛。被当众指责不孝,盛德海也气得不轻。急忙反驳:“你们!你们简直是满口胡言!我整日忙于朝堂之事,为国为民鞠躬尽瘁,这才没顾上来看母妃。你们怎知我心里没有她?!”“至于老三,他有没有做下那等大逆不道之事,也不是你们随意两句话就能蒙混过关的。一会找到证据,我看你们还怎么狡辩!”盛德海现在急着找到证据扳倒大房,也顾不上在和他们撕咬。只回怼了一句,就带着禁军统领匆匆赶往宁寿院。“郑统领,就是这个地方!我前日晚上本准备来看看母妃情况。谁曾想,却撞见老三在埋一个个身穿黄衣服的小木偶。”“这小子虽然从小顽劣,却也没做太出格的事。谁能想到,他这次竟昏了头,干下如此十恶不赦的事来?”“我虽是他二叔,却也知道,作为南齐子民当忠君爱国。这才忍痛举报了自家子侄。”盛德海语气悲戚。眸中却闪烁着狂喜的光芒。禁军统领郑季常点点头,朝身后将士摆了摆手。当即有几个士兵拿着铲子走上前,开始在盛德海指出的地方挖了起来。看着士兵们一铲子一铲子的挖下去,郑季常一颗心也总算放了下来。做为皇上最信任的大臣之一,郑季常清楚知道小皇帝早就想除掉秦王嫡系一脉了。这次要是真的成事了,肯定少不了赏赐。而且,秦王府家大业大,一会抄家的时候,他肯定还能再狠狠捞一次油水!也就是现在天黑,各个院子的门又都关着。他还不知道秦王府已经空了。不然恐怕就是另一种心情了。盛德海和郑季常沉浸在美好的幻想里,越想越兴奋,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却又随着一下一下挖空的锄头,又逐渐跌了下去。“报!西厢房墙角空无一物,属……属下等并未发现盛郎中说的厌胜之物……”千户长大概也知道些内幕,声音不住的颤抖。“什么?!怎么可能!我明明看见他埋下去的!”盛德海看着已经被挖出了高三尺的巨坑,神情扭曲。“本官亲眼看见盛逸臣把东西埋了下去,岂会有假?!你们再多找找,别只顾着往深了挖,周围附近也找找!”一刻钟后……两人面前出现了一个高三尺、直径也三尺的巨坑。“回……回统领,回盛郎中,我等并未发现厌胜之物……”“再挖!也许是本官记错了,他埋的不是西墙角。你们在剩下的三个墙角也找找!”从美好的幻想瞬间跌入现实,盛德海整个人都有些魔怔了。看那样子,要不是碍于形象,都恨不得自己上手去挖了。一刻钟后……西厢房的另外三个墙角下,也同样出现了直径三尺、深三尺的坑。挖出来的东西也参差不齐。什么用过的厕筹、遗失的戒指耳环、被毁尸灭迹的课本、蟑螂老鼠的尸体……就是没有穿黄衣服的木偶。“怎……怎么可能……”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土坑,盛德海面如死灰。怎么可能不在这里?!今早他明明亲眼看到属下把那些东西埋到宁寿院西厢房墙角的啊!为了防止意外,他还派了最信任的一批手下,一直密切监视西厢房的动静。而且,不久前他还特意和监视西厢房的人确认过,今天根本就没人靠近他们埋东西的位置啊!那么几个大木偶,怎么可能在几十个高手的眼皮底下凭空消失了?!盛德海感觉事情好像已经在慢慢脱离他的掌控了,却还是不死心。正准备让禁军再仔细找找,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盛逸臣清脆爽朗的笑声:“哎哟!该不会真被我娘说准了。二叔真的是在梦里看到我埋东西的吧?”他身披一袭火狐狸披风,步态悠闲、语气随意。“禁军统领是在查巫蛊一案吗?”“巧了,草民半月前还真见到了二叔说的那种木偶。”“不过不在祖母的西厢房,而是……”盛逸臣纤长莹白的手指故意在空中绕了一圈,吊足了众人的期待感。“而是,在二房后花园!”“我看见二叔把那些东西埋在了二房后花园假山下!!”:()抄家前,小奶包搬空京城去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