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受得了疯、无理取闹的另一半。
她光着脚走遍卧室的每一寸空间,却无处下手。把房间弄得乱糟糟收拾起来很麻烦。虽然不用她收拾,但她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
祝夏定在床头柜,拉开抽屉现了镶金黑盒,里面放的是一枚精致的玉镯子。
圣诞节要到了。
这应该是他送给她的圣诞礼物。
于是祝夏心软地瘫倒在床。
无理取闹也是一种技术活,需要天赋。
她本性懒,漠不关心,没办法频繁折腾。
时隔六年,兜兜转转,玉镯子还是戴在了她手上。
祝夏兀地思起孟老太太常念叨的一句话:
“不用操之过急。
月圆月缺,会再相见。”
但是……
祝夏默默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贺连洲亦静静注视她,他清楚她心里所想所念。
俄顷。
他说:“跟我有关的一切,你不需要有负担。”
无论是当初跟他在一起,还是如今收下他的礼物,她统统都不需要有所顾虑。
祝夏垂下眼睫,慢吞吞说:“可是我们没有关系,平白无故收你这么贵重的手镯终究不太好。”
贺连洲双眸端量着她:“没有关系都能上床,收个破玩意怎么就不好了?”
祝夏一噎。
默了默,她抬起脸来,迎着他敏锐的眼神说:“不一样。前者是双方自愿的,后者是你单方面。”
单方面。
“我要是单方面强制,你现在就不会完好无损坐着跟我说话。”
男人明明在说着平静的话,但眼神表达的意味却恰恰相反。
风平浪静,昭示着即将刮起一阵极寒的飓风。
祝夏低头,长睫在眼窝下投射出两片蝴蝶状的阴影。她摸黑从包里掏出糖盒子,抖落两颗出来,递给贺连洲。
贺连洲搭着羽睫睇了眼女孩子白皙掌心两颗色彩斑澜的水果糖,目光停在她泛着细碎光芒的眼睛上,一动不动。
“孟奶奶给的糖,不甜不腻,你试试。”祝夏说。
“我只吃女朋友给的东西。”贺连洲轻描淡写。
听到他再次说女朋友,祝夏的心情八风不动……她想,她应该是习惯了。
“你这个年纪确实该考虑交个谈婚论嫁的女朋友了。”祝夏面不改色说,“之前在商洵的局上,你妹妹还问我有没有女孩可以介绍给你。”
贺连洲深沉的眸子倒映着她的模样,嗓音淡而沉:“看你意愿。”
“什么?”祝夏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想结婚吗?”他问。
“我们在说你的事情,不要扯上我。”
祝夏把手掌的两颗糖全塞进嘴里,她垂眸慢条斯理地拧糖盒盖子,还没拧紧,身后的椅背突然被放下来,紧接着一双遒劲有力的手扣住她的肩膀,男人把她压在座椅上。
糖盒子自手中脱离,五颜六色的果糖零零散散,掉落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