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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庄清文觉得这不是个安全距离想要后退，但她知道此时若是挣脱必将会惹恼阴晴不定的许镜阳，只能勉强自己不挣脱桎梏。

她的话说一半看向许镜阳，许镜阳的神色颇有些鼓励她说下去的意思，眼里也是有着殷切地期待。

“我答应你，但是能不能灵山众议会上，你……保他不死。”气氛已经到了这里，庄清文麻着胆子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接着他的眸光肉眼可见地凉了下来，庄清文手腕上的力度一松，许镜阳身子坐了回去笑着说道：“说到底师姐也是为了他才和我这般做戏，我倒是多想了。”

庄清文本想开口解释，却被他堵了回去：“师姐不必解释了，若是真的用他这条命来换取师姐和他再无瓜葛，我觉得也是值得的。”

“那日我去麓林野寻你的时候，你住在那样一栋简陋的屋子里面，叫他夫君，一想起当时的那个场景，我真的是恨不得将他的元婴都给捏碎，但你舍不得他。”

“你舍不得这样一个曾经想要杀我剥骨的人。”

许镜阳的声音越来越冷，这直接而又连续地控诉让庄清文没有反驳的气口。

庄清文的眉头都皱到了一起，眼睛里面有着焦急和无辜，但许镜阳依旧不给她张口的机会，再次截住她的话头。

“我不在意了，林时砚都能用倾情丹控制你，你依旧能够原谅他，我挟恩图报也比他来得仁义吧。”

许镜阳用手指轻轻地捏住庄清文的下巴，带着嘲讽的语气说：“想必师姐一定是一个守信的人吧。”

庄清文实在不喜这种侵入感，将许镜阳的手掌拍开，偏过头回答：“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的。”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就到灵山众议会召开前夕了。

据《灵山编年史》中记载，自有灵山众议会开始，召开的次数就不算多，这样定人生死的灵山众议会更是屈指可数，一般灵山修士违反规定都由执法堂直接处理，大部分时间都是驱逐出灵山，或者就地诛杀。

林时砚的生死能够这样被讨论，一是因为他体内的仙人指骨效用非凡，不知道他身死之后仙人指骨会何去何从，二是死的是隋瑛，这里面牵扯到了四大家族的博弈。

一切都是跟利益相关，哪怕庄清文也不是单纯的在意他的生死，对林时砚的帮助掺杂了太多的歉疚情绪。

庄清文坐在桌前反复摩挲着茶杯，该做的她都做了，但还是心神不稳。

“庄师姐，我可以进来吗？”

房门被敲响了，庄清文辨认出声音主人后，有些惊讶地说：“门没锁，进来吧。”

楚芸芸身着白衣，但款式和往常已经不太一样了，不是那种仙气飘飘的款式，反而换上了比较利索的短款，头上没有那根梅花钗了，形象也不像一朵小白花了。

“上次在麓林野多谢你的治疗，今日楚师妹有什么事吗？”庄清文伸手示意楚芸芸坐下，说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单独见过楚芸芸了，毕竟算不上交好。

“庄师姐托人送的谢礼已经够厚重了，今日我想请庄师姐帮个忙。”楚芸芸长得像一只小兔子，求人的时候眼睛中还带着三分委屈三分期盼四分可怜，确实是楚楚动人让人难以拒绝。

但庄清文是谁，钢铁得很，即使楚芸芸已经这般态度了，也要先问清楚是什么事，她是个把自己说的话当回事的人，说到就要做到，不可能瞎答应。

“楚师妹先说清楚是何事吧，你要是想让我帮你摘那天上的月亮，也得看看我有没有本事，对吧？”庄清文果断地将问题抛了回去，双手环抱胸前，先有了几分拒绝的姿态。

见示弱这一套没有用，楚芸芸也抛开假面了，神色变得严肃了几分，她不卑不亢地说道：“我请庄师姐帮忙的事，对你来说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哦？”庄清文是不太信任楚芸芸，倒要听她怎么说。

“如今我也突破了元婴期，虽说我不是像庄师姐和几位师兄一样天纵英才，但也不是什么普通的货色，如果明天灵山众议会的结果是让林师兄死，我想要庄师姐帮我一把，让我悄然靠近诛仙阵，替下林师兄。”

“你疯了啊！”庄清文本来还抱着看戏的心态，但听到最后一句陡然睁大眼睛，低声斥责。

“如今到了这一步，我也不再瞒着庄师姐了，我原本是万州王府一奴仆之女，我娘去世的时候哭灵堂的时候，遇到了楼真君赠我梅花钗紫苑，让我魅惑了王世子，也就是许师兄，我才能够走出王府，不然我只能作为家生子依旧被困在那高墙之内。”

“但这可能被诛杀的也不是许镜阳啊。”庄清文没忍住打断楚芸芸的话吐槽。

“是，但我出府来灵山的时候跟世子遇到了马匪走散了，之后马匪绑架要送到寨子里，要不是碰到林师兄我就活不到灵山了！”楚芸芸的声调高了起来，神情激动泪光盈盈。

庄清文想起来了，当初她曾在楚芸芸被第八峰的丹修调戏的时候救下了楚芸芸，之后那名丹修还被许镜阳毒死了，原来这两人还是这样的旧识。

当时楚芸芸还说过被林时砚救过，原来是遇到了马匪，这样说起来楚芸芸之前对林时砚也是有迹可循，庄清文一直以为楚芸芸只是个扮猪吃老虎的有野心的女人，这样看起来也很是有情有义。

不过庄清文还是拒绝了她。

“诛仙阵启动便能诛杀一位元婴期的修士，让他神魂俱灭，你真想要替他去死？我不会答应的，谁都不该死。”

“庄师姐，求求你了，我本应该在遇到马匪的时候，就陷入污泥无法翻身，我能够走上仙途又活得这么人模人样，全凭林师兄所赐，我愿意为他去死。”楚芸芸依旧尝试说服庄清文，她这一生就像是浮萍无根，又似菟丝草要靠攀附别人才能成活，若不是林时砚将她从马匪手里救下来，她就被踩入污泥再也没有翻身之日，又怎能成为别人口中的白衣仙子。

“我也不想林师弟死的，我一直在想办法，用不着你去送死啊，你怎么能知道你替他扛下阵法，以后就不会再诛杀他一次呢。”

楚芸芸扑通一下就朝庄清文跪了下来，她的额头重重地磕在地面上说：“庄师姐我知道你一直在想着帮林师兄，我才来求你的，但是万一最后的结果仍然是让林师兄去死，庄师姐你根本没想过后手吗？求求你帮帮我吧。”

后手庄清文怎么没想过，她当然是想过了啊，要是投票没干过她就自己去扛，扛完直接回去原来的世界这不是皆大欢喜嘛，谁能想到这时候冒出个楚芸芸要替林时砚去死，关键庄清文还不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