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习惯,在战场上有助帮人克服害怕;在杀戮中有助迫人冷静;但当周围既没有战场也没有杀戮时,江鹭又为何频频焦虑呢?
他在焦虑什么?
或者说……
段枫忧心地看向姜循那漫入军营中、一晃便不见了的背影——
诡计多端的姜娘子又跟小世子说了什么,让世子情绪备受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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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循进了自己的营帐后,便打开所有的箱笼。
“娘子找什么?”玲珑追着进来,在只有二人的地盘,她终于不用掩饰所有的疑问了,“孔益怎么死了?是小世子动的手吗?这怎么跟殿下交代啊?孔益可是朝廷命官。”
姜循冷漠:“本就是罪臣,还敢刺杀未来太子妃,张狂至极,不该死吗?”
玲珑一怔,便知姜循已经为孔益定了罪。
玲珑跟上姜循,帮她一起翻找东西,又看到姜循眼角的泪渍:“娘子怎么哭了?是、是世子惹的吗?”
姜循漫不经心:“是做戏做的。”
玲珑:“啊?”
姜循唇角翘一下:“找到了。”
玲珑探头,见姜循用剪刀剪开一棉布袄,从白花花的絮条中,翻出了一封封文书。
这些信,是姜循从孔益府中偷出来的。
这是太子交给她的任务——太子要毁掉孔家与太子之间过往的书信,以防孔家倒台后有人乱攀咬,引火烧身。
太子这储君位子坐得并不安稳,自然要小心些。
而未来太子妃,理应帮他扫除障碍。
姜循想过,孔益会来追她讨要信件。但姜循从没想过,为了几封书信,孔益会动手杀人,好几次试图送她往生。
对未来太子妃生出杀心,这可不是寻常人敢做的。
孔益一个纨绔子弟,哪来的那种勇气?
除非这几封信中,真的藏着大秘密。
此时此刻,姜循指挥着玲珑,一起把这些信摆到桌面上。
每一封信都早已用蜡封好,不能直接取阅。姜循手指在信中轻轻点拨,微微蹙起长眉。
她记得,孔益死前,好像说过几个字——“阿鲁国公主”。
那是什么意思?
还有,江鹭几次相助孔益,应该对孔益有所求。江鹭本人嫉恶如仇,那时却拦着她杀孔益,莫非有什么把柄在孔益身上?
……江鹭和孔益,一定都藏着一些她暂时不知的秘密。
姜循垂眸盯着这些信,忽然下了决心,朝信件伸出了手。
她抬手便要撕开第一封信。
玲珑一下子惊住,扑上前护住信封,惶然无比:“娘子,不可!信中若有一些不该知道的内容,为你惹来杀身之祸,那可如何是好?还有、还有……若是殿下发现你读了这些信,怎么办?”
姜循眼皮轻轻一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