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杨榛闭闭眼,“我没有。”马车辘辘往回走,原先颠簸的道路已经平整过,杨榛坐得很平稳,可是他内心如波涛汹涌。散宜洛不是小打小闹,而是直接起兵了。陈瘦石说过,他祖父就曾打败宣国,逼得宣国嫁了安平侯之女过去和亲。散宜洛的母亲是宣国人,他会主动破坏两国和平,挑起战争么?可是既然秋临的前世经历过,那就证明散宜洛心里根本没有仁义二字,只有狼性。即使最后真的历史重演,散国遭受亡国的报应,杨榛也不愿此事发生,不愿看见宣国军士伤亡,百姓罹难。那么,该如何阻止这场战争?他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秋临的上一世,散宜洛是带兵主帅,可是他昨日刚刚失了内力,经脉受损,他怎么可能带兵打仗?又是自己改变了这一世?那么,这场战争还会爆发吗?不能放松警惕。“你究竟在想什么?”陈瘦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原来那人将他一把拉过去,坐在了他腿上。“夫君,你”杨榛想逃,陈瘦石喝道:“别动!我们是夫妻了,你还顾忌什么?”杨榛只好尴尬地坐着,对上陈瘦石深黑的眸子,感觉自己无所遁形。他索性不再回避,正视着他道:“我担心散宜洛继续作妖,我更担心他兴兵打仗。我既不愿夫君与二弟受到伤害,也不愿百姓遭受刀兵之苦,将士们埋骨沙场。”陈瘦石注视他片刻,将他搂进怀里:“榛儿,你的心如此柔软你这么好,我真恨不得将你揉进我的身体,与你再也不分离。”情话说得不是时候,现在重点是解决散宜洛的问题啊!杨榛欲哭无泪。陈瘦石轻笑,胸膛里发出颤音:“放心,散宜洛再狠,也不在我眼里。你要学会相信我、依赖我,别总为我担忧。”杨榛抬起头:“你想好对策了?”陈瘦石道:“倘若散国真敢兴兵犯界,我会打得他有来无回。放心,回去之后,我便派一名黑羽卫到西散关去,一旦散国有动静,立刻飞鸽传书报我。”他郑重地对杨榛道:“从今日起,你我要加强练习合璧剑法,若有战争,我俩双剑合璧,一起保家卫国!”杨榛浑身的热血瞬间被点燃:“是,殿下!”“至于他要挟的事,我想,背后一定有皇后在作祟。”陈瘦石冷静地道,“只是,青楼女子的只字片语并不能证明什么。二弟他只是满足了太子的欲望,太子自己堕落,罪不在旁人。我当时气二弟,只是气他用的手段不光彩,气他瞒我”“我知道。”“所以,不用担心了。”陈瘦石捏捏他的脸,“嗯?”杨榛展颜:“好,夫君。”九月十二,二皇子大婚,轰动京城,连街上都张灯结彩,百姓们喜气洋洋,像自家办喜酒一样。在此之前,柳皇后一直没动静,杨榛放心了。散宜洛必定因为没有把握,所以没再继续拿春-药做文章。何况,他恐怕忙于调理身体,顾不上其它吧?身为现代青年,杨榛以为自己会在酒店办喜酒,请个司仪,走个流程,喝交杯酒、当众亲吻新娘,然后互换戒指,双方父母发言。可他没想到,自己会穿着大红喜服,戴着红盖头,帽上簪花,脸上敷粉,与陈瘦石拜堂成亲。那些繁文缛节简直让他头大如斗,哪怕心里充满喜悦、幸福,可这些程序他真受不了。好不容易走完所有规矩流程,他被送入洞房。他刚刚长长地舒一口气,就有喜娘颠颠地凑上来,告诉他如何伺候丈夫,如何早生贵子“嬷嬷,你别忘了,我是男子。”他实在忍无可忍,出声提醒。那喜娘是宫里老资历的嬷嬷,皇后派来的,闻言嘴角泄出一丝轻蔑的笑容,假装失言:“啊呀,是老身失言了,打嘴,打嘴。皇妃娘娘是男子,怎么生得出孩子来?这枣啊、桂啊,摆这儿干嘛?撤去,撤去!”她吩咐蕊珠与绿珠。杨榛听得出她语声中的刻薄之意,冷淡地道:“嬷嬷,既然我是男子,就不劳嬷嬷在此伺候了。来人!”他喊一声,小八就走了进来:“大人。”“请嬷嬷出去领赏。”“是,大人。”小八暗暗撇了下嘴,冲喜娘呲牙一笑,“请吧,嬷嬷。”喜娘悻悻地走了。杨榛揭掉盖头,见桌上有酒菜,便自斟自饮起来。一会儿小八进来,杨榛道:“小八,来,陪我一起喝。”他叫蕊珠、绿珠去喝喜酒,自己与小八两人喝得很欢,边饮边道:“小八,我会催催殿下,让他早些求个府邸,搬出去住,到时就可以替你与柏凌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