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入府后不久,县主府管事来报,说外头来了一群南衙骁卫,奉燕丞相之命前来护卫县主府,现已将县主府团团包围,无论是谁进出都需要核实身份。
陵阳经历了月华寺一遭,觉得眼下的防卫很有必要,并传令府内一干人等,配合骁卫行事。
傍晚吃完饭,岑鲸让陵阳同她府上的下人吩咐一声,给燕兰庭留个后门。
陵阳震惊:“他大晚上来我这做什么?”
岑鲸:“我让他来的,晚些借你这的书房一用。”
“行吧。”陵阳潜意识里还是把岑鲸当成了男子,并不觉得岑鲸一个姑娘家夜里私会外男有什么不对:“那你叫他小心些,来的路上可千万别被人看见,不然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饥不择食,连他都不放过。”
饥不择食……岑鲸笑出声:“他没那么差吧。”
陵阳:“看什么方面,他本事是不小,我若有他一半能耐,也不至于连替你报仇都做不到,可要当枕边人……不行不行。”
陵阳一脸嫌弃:“他长得就不像是知冷知热关心人的样子,在床上也多半无趣的很,得亏他没娶妻,不然多造孽啊。”
陵阳满嘴虎狼之词,岑鲸只庆幸白秋姝到花园散步消食去了,没听见这番话。
晚上,岑鲸和陵阳一个屋,白秋姝就睡隔壁。
岑鲸应陵阳的要求,等她睡着了才起身穿衣,披上斗篷去书房等燕兰庭。
陵阳不爱看书习字,因此她书房里的书,基本都是恭王和恭王妃留下的。
岑鲸在书架上随手找了一本带恭王批注的医经,拿到榻桌上翻阅。
榻桌上一盏烛灯,一壶热茶,岑鲸特意叮嘱,让下人把茶水泡得浓些,好提神。
然岑鲸几杯浓茶入口,依旧抵不住厚重的睡意向她侵袭而来。
入眼的字每一个都能看清,偏偏每一个连起来都无法理解是什么意思,眼皮也越来越沉,脑袋跟着往前一点一点,最后她实在抵不住困意,眼睛一闭,脑袋往前倾去,眼看就要隔着书本磕到榻桌上,一只宽大的手掌及时从侧面伸过来,扶住了她的额头。
额头撞进掌心,啪地一声轻响,岑鲸睁开了眼睛。
贴在她额上的手有些冷,还带着幽幽的梅香。
梅香?
岑鲸直起身,睡眼朦胧地顺着那只手看过去,就看见燕兰庭穿着一身低调的暗色,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一支梅花。
岑鲸还没彻底清醒,燕兰庭把梅花递给她,她也就接了,然后看着在她对面落坐,自己给自己沏茶的燕兰庭,突然说了句:“你穿这样走外头,眼神差点的都看不到你人。”
一身乌漆嘛黑,让她想起了上上辈子在网络上看过的黑猫视频,光线稍微昏暗一点就容易被隐身。
岑鲸那杯茶凉了,燕兰庭又重新给她沏了一杯:“看不到才好。”
岑鲸:“怎么说?”
“看不到,便不会叫人发现我进了陵阳县主的府邸。”燕兰庭将茶杯放到岑鲸面前,白皙修长的手指给茶杯衬托出了几分额外的雅致:“我守身如玉三十载,若因为今晚这一趟而毁了清白,未免太冤。”
岑鲸整个人都乐精神了,笑得停都停不下来。
燕兰庭说这话本就是想逗她开心,顺便给她醒醒神,算是今天下午岑鲸咬他一口替他醒神的回礼。
岑鲸笑了半天终于笑够,喝了口茶,问他:“花哪来的?”
燕兰庭:“相府折的,就是你亲手种下的那一棵。”
岑鲸愣住:“哪个相府?”
燕兰庭:“我如今住的地方,就是你曾经的府邸。”
里头的布局,都还保持着岑吞舟在时的模样。
岑鲸:“……你也不嫌晦气。”
她为相的下场可不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