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路今慈能说出的话。在徽月的印象里路今慈不是一个会朝别人低头的人。因此她还愣了会,低眉道:“好吧。总感觉戒律堂有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拍拍路今慈的头,若有所思道:“不过惩罚还是要的。让你长点记性。”
徽月随手一指。
月下护城河上飘着许多木箱子。
青年站桥上正愁眉苦脸,旁边的小童正训斥一群不懂事的孩子。两人走进一听。
小童叉着腰唾沫横飞:“知不知道这里面的东西价值千两黄金!我家公子可是要进京赶考的。弄成现在这样你来赔吗?”
家丁们手拿着竹竿捞箱子,越捞越是将箱子推得越远。
箱子随着河流的漩涡往下,磕上石子了裂了个口,河水涌进来后整箱价值连城的珠宝慢慢下沉。上边的人急,那几个闯出祸端的小孩更急。评头论足围了很多人就是想不出一个捞箱子的好主意。
宋徽月道:“我爹说修士就应该做行侠仗义之事。你若是真心悔改就帮他们把木箱捞上来吧。”
她说着自己都有想去的意图,手捏着诀但奈何脑子不太清醒。
念错了。就无事发生。
路今慈见她这般醉醺醺的样子,眼眸一黑。拦腰将她抱了起来。徽月身子悬空着就下意识往下撑,手抱在路今慈脖子上怒道:“知不知道我是谁你这是在以下犯上!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礼数!快放我要下来!”
这边的呼喊声同时也惊动了桥上的青年。他皱着眉头走过来要拍路今慈的肩:“这位小兄……”
路今慈不动声色躲过去,冷冷看了眼青年伸出去的手。对方也是尴尬正要说些什么,路今慈抱着宋徽月从他身侧走过去。
木拱桥栏上雕刻着醒狮,漆面映着河面上的碎光。
徽月就被他放在桥栏上坐着,有关夜晚的一切景象被她尽收眼底。
坐在桥两边的小贩,围在摊位前的行人,悬着的孔明灯照得河面波光粼粼。
路今慈手指一动。木箱嗖地飞到天上,行人皆是目瞪口呆。此时此刻木箱边缘不断有水珠滴落,形成一道透明的雨帘。
这雨帘又不是单纯的雨帘。
木箱被吸上来的同时,河里的锦鲤也连同一起被带到天上去。红白鱼鳞在灯光的照耀下蓬荜生辉。
好漂亮。
徽月呼吸声与水落下的声音杂糅在一起。
不知道这是帮人捞箱子还是杂技表演。
太过专注,以至于等她察觉到手背暖意的时候,路今慈已经压上她的手,心痒痒。
少年一本正经道:“不是我不知礼数,而是戒律堂受罚都是要人盯着的。我看你好像喝醉了走路都摇摇晃晃的……”
宋徽月:“我没有。”
路今慈点头:“嗯。是没有。我只是怕你掉河里去。”
他指节有意无意在桥栏的上方敲了两下,徽月愣了片刻,第一反应是路今慈的“怕你”,这还是路今慈吗?他不会是被人夺舍了吧。
然后……居然说她会掉到河里去!
徽月忍无可忍,面无表情来了句:“好。那你可以走了。”
手抽抽回来她也不打算再搭理他。
徽月回长衡仙山是不打算与路今慈同行。
看见他就烦,不想再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