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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锻炼1（第1页）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同的人可能因为学历、人品、性格、习好、经历等方面的因素或者情投意合结为朋友，又或格格不入分道扬镳。

玉梅从小父母就是做生意的人家，在这样一个开放宽松的家庭里，养成了性格外向，包容宽大，随意随和的性格。毕业分到镇政府上班，又是一个接触面非常广阔的地方。政府每天面对着方方面面的社会各界人员，谈的说的更是五花八门，见得听的都是人生百态，在这么一个环境中成长的年轻人更显得热情大方、好友好客、豪放大气。

自从结了婚，刚开始，新婚蜜月，两个人卿卿我我、黏黏糊糊，一年多的时间又添了一个可爱的小宝贝，时间精力都倾注在了家庭上，无暇与外界来往接触。在家里，玉梅是婆婆疼、母亲爱，一家老少都围着她转，服侍、伺候的周到详尽，吃的用的，想啥来啥，不是国宝，胜似国宝，天天生活在甜水中、蜜罐里。丈夫侯大林更像是一个男仆，恭恭敬敬、唯唯诺诺，生怕一不小心惹下大事，处处谨小慎微、无微不至，把对老婆孩子的爱毫不保留地倾泻出来。

玉梅很是感激，非常满足，时刻体会到家里的每个人对自己的那份深深的照顾和良苦用心，每天都生活的幸福快乐，把工作的事情抛到了脑后。但是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中产假期满，又要开始上班，但是离得太远，来回不方便，孩子还要吃奶，就不得不请假延长了半年，好在镇政府的领导通情达理，再加上镇政府人多，玉梅一个女同志，多个少个的不影响大局。

半年过后，再想请假也是难以启齿，一狠心，给孩子断了奶，每天坚持上班来回跑，虽然十分的辛苦，但也没办法。玉梅虽然是个女同志，工作上也是争强好胜，啥事不想落在后面，因此，比别人更加努力了许多。几年下来，领导同事对玉梅的工作都非常的认可。在中层干部的小范围调整中，玉梅当上了畜牧站的副站长，虽然一个小职务，对于玉梅来说，更是增添了许多的工作动力和激情。她对自己要求更加严格了，单位上的事情跑前跑后，忙个不停。

2001年乡镇合并以后，张文海站长一上任，也想干出一番成绩，工作上更是加班加点，想出特色，对于工作的标准要求更进了一步，玉梅也显得更加忙碌了。

来回上班，每天都要早起晚归地挤公交车，玉梅一年多的时间明显的瘦了许多。每次下班回来，侯大林都倍加呵护，看着玉梅瘦了胖了的心疼的不得了，热汤热饭，丰盛准时，生怕玉梅吃不好。这种无微不至的关怀玉梅不仅不感激，反倒生出了许多的莫名其妙的反感：你一个大老爷们，每天在家里这么勤快，又是照顾老婆，又是照顾孩子的，哪有一点男子汉的气魄，没有一点上进心，更别说是有什么出息，简直不像一个男人。

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孩子有老人照看着，你虽然是一个老师，但老师也应该向着当个教导主任、副校长、校长的目标迈进呢，你这一点政治上的追求也没有，甘心当一个家庭宅男，这还了得。吃的用的再好也解决不了精神方面的刺激满足啊。

为了这个事情，玉梅和侯大林谈了好多次，但是怎么说，大林都一笑了之，而且理由非常充分，大林笑嘻嘻地对玉梅说：“我就是个教书先生的命，教好学生，教书育人是我的天职，至于当官管理我也不会，更不感兴趣，也不喜欢，三百六十行，每个人命中注定干什么是自然天成的事情，你又何必难为我呢，苦苦相逼呢。再说了，就是逼我也逼不出去啊。”

几番较量下来，玉梅也无可奈何，心灰意冷，不再抱有希望，但是心里老觉得不甘心，无形中生出一种厌恶和瞧不起的心态。

顾晓的个人学历、能力及自身的家庭条件玉梅是知晓的，顾晓小小年纪就当上了妇联主任，玉梅也认为是应该的，而且发自内心的替她高兴。但是理解归理解，人都有自己脆弱、阴暗的一面，看到自己的同事提拔进步了，职务发生了变化，心里老是感觉空落落的，尽管自己也是副站长了，但是副的终归还是副的，不是单位的一把手，总是有差距的。

每当自己不顺心的时候，玉梅心里很烦闷，就想找个理解关心自己的人倾诉倾诉，每每此时此刻，就会想起云龙来。云龙和自己一起参加工作，为人厚道坦诚，大气细心，对人义气，而且还善解人意。刚参加工作的时候，玉梅一直把云龙当成一个大哥哥看待，有什么事、什么话毫不保留地向云龙倾诉，但是结了婚以后，感觉有了距离感，有时候想说却又难以启齿，虽然心是近的，可是已经情有所属、心有所依，怕别人碰到了说闲话，总觉得不那么随意了。即使心洁如水，友谊纯真，也不像以前那样自由任性了。

尽管这样，只要有机会玉梅还是想和云龙倾诉倾诉。

周三上午，玉梅在办公室里没多少事情，就给云龙打电话，“云龙哥，你们管区最近工作忙吗？”“玉梅啊，不忙，有事吗？”“也没有什么事，就是好长时间没有见你了，想和你啦啦。”“不忙，中午过来吧，在这里吃饭，最近也是老想约约你们来管区聚聚，今天正好，约着顾晓一起来吧，想吃啥，我让他们准备。”“随便做点就行，我约一下顾晓，一会就去，到你那里喝茶去。”“早过来吧，咱们兄妹好久没有聊聊了，我这当哥的做的不到位，我泡上茶等着你们。”“好嘞，哥，我们马上去。”听着云龙那熟悉而又亲切的话语，玉梅心里暖暖的，还是云龙哥好，关心我们。

十点刚到，玉梅和顾晓就坐着云龙安排的车过来了，一见面，玉梅就调皮地说：“云龙哥，这么长时间了，也不打个电话叫叫我们来管区吃顿饭，我俩还以为你把我们忘了呢。”云龙挠着头皮不好意思地说：“这一段时间一忙活啥也忘了，老想着叫你们来吃顿饭，就是没有落实到行动上，真是不好意思，今中午做点好吃的，弥补弥补。”大家说笑一番。

顾晓虽然当了妈了，但还是一个阳光率直，有些小孩子性格。一来到管区，就和玉梅先各个办公室、宿舍、厨房、各功能室转了一圈，祥祥细细地参观了一下。云龙领着两个人来到办公室，倒上茶水喝着聊着，王本泉带着云涛和文杰忙着准备饭菜。

坐在沙发上，喝着茶水，顾晓风趣地和云龙调侃着：“小日子过得不错呀，云龙哥，你这不是这里的土皇帝吗？管着这么多的村民，各村的支部书记、主任、两位成员和生产小组长都归你调遣，权力不小啊！”“你两个呀，就知道闹，别看权力不小，现在这么清闲的样子，有时候我们忙起来的弄的是昏天黑地的，甭提有多烦多累了，其中的酸甜苦辣有谁知道呢，哎，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呀。”云龙两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顾晓有些不理解，眨着眼睛问：“有那么复杂吗？看着咱们的老百姓多么的淳朴善良啊，云龙哥，你有点夸大其词了吧。”“老百姓大部分是好的，但是有时候为了自己的小恩小利，也有个别蛮横不讲理的，五个指头还不一样齐呢，一个村有这么一个两个的，就够我们忙活一阵子的，说不定哪一个有一天不高兴了，给你捅个窟窿，你就会费很大的劲去处理，一忙就是好多天。都像你想象的那样，咱们还成立管区干什么呀。对不对呀。”云龙一边摆弄着小炉子，一边和顾晓说着话。

办公室里安装着一个小炭火炉子，一节一节的白铁皮烟筒伸到屋子外面去，云龙不断地往炉子里夹着小炭块，火炉子烧的旺旺的，办公室里暖烘烘的，炉子上放着一个大水壶，二十分钟就能烧开一壶水。

云龙把烧好的一壶水倒进暖瓶里，这时候文杰端着一个大不锈钢锅子走了进来，云龙赶紧拿铁钩子把炉子盖挑开，放到下面，文杰把锅子放在炉子上，笑着说：“玉梅姐、顾晓姐，中午顿羊肉，你们慢慢喝着茶水，我再去弄几个菜去。”玉梅站起来，走到炉子旁边，看着一大锅子剁好的羊肉块，高兴地说：“文杰，别忙活了，这么多的羊肉就够吃的了，别弄那么多菜了，搞得那么复杂干什么呀，这以后还要经常过来呢，是不是呀，顾晓。”顾晓也走过来笑着说：“光吃羊肉就够腐败的了，还弄什么菜呀，搞得这么丰盛，下次怎么好意思地来啊。”

文杰把锅盖盖好了说：“没事，一会就行，平时你们很少过来，今天来了，我们还不好好招待招待呀，都是自己人，别客气，你们喝着水，慢慢聊。”玉梅看着云龙故意地说：“云龙哥平时不叫人家来，谁好意思地往这里跑啊。”云龙连忙辩解，“玉梅，你和顾晓我可都叫过了，你们不来可不怪我。”“叫是叫了，但是那么多人，他们是来喝酒的，我们跟着多么不方便啊，如果单独请我们来，就像今天，我们能不快着点吗。”“好，好，单独请，单独请，下一次一定单独请你们两个小馋猫。”

三个人确实好久没有聚聚了，到了一起难免特别的高兴，你一言我一语，啦着过去在一起的日子和往事，一种幸福快乐的表情跃然脸上，有时候说到高兴处，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大声笑起来，毕竟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无忧无虑，单纯自由，天天在一起，共同度过了一段美好难忘的日子。

正说着，顾晓叹了口气：“现在真的累的很，我对象在市直上班，上下班很靠点，孩子又小，我来回跑，每天感觉都像上满了弦一样，累的喘不过气来。好在我妈和我婆婆轮流在家看孩子，要不然，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哪像人家玉梅姐那么有福气，姐夫离家近，又顾家，回去有人伺候着，真让人羡慕。”“你知足吧，顾晓，两个妈伺候着，你还嫌累，你是比我远些，不就是多坐几站车吗？再说了，你那口子多么优秀啊，人家这么年轻就已经是科长了，多风光啊！不像我那口子，天天围着个家转，一个大男人一点进步的要求都没有，没有一丝的出息，伺候的再好又有什么用呢，谁稀罕呢，哎，不争气的教书先生。”

顾晓看着玉梅说道：“玉梅姐，你这可不对呀，人家对你这么好，你感激才是啊。当科长怎么了，能顶饭吃呀，你不知道，经常陪着领导接待这个接待那个的，一出去就是大半夜，每次都醉醺醺的回来，回到家里迷迷糊糊的，有时候还吐得脏兮兮的，搅的人家休息不好，真是烦死个人。”“我们那口子可是天天在家里，我倒希望他天天出去喝酒，可谁请他呀。”

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女同志到了一起，家长里短地说个没完没了，这还仅是两个女同志就围绕着家里那点事说个不停。云龙坐在马扎子上，端着茶壶一边给她俩倒着茶水，一边笑嘻嘻地听着，也不插话。玉梅看着云龙这个样子，话锋一转，“哥，俺嫂子上班忙吧，好久没见她了。”“是啊，云龙哥，艳秋嫂子很忙吧，好久没去你家吃水饺了，上次去吃的真过瘾，包的饺子可香了。”“你就光知道吃，你想咱嫂子还是想着吃水饺啊。”玉梅扭过头来看了顾晓一眼。“也想嫂子，也想吃水饺。”顾晓拌了个鬼脸，笑呵呵地说。

“你们两个呀，一对活宝，到什么时候也长不大。你嫂子人家那个责任心、事业心那叫一个认真呢，工作能不忙吗？真是把班级当成家，把学生当成自己的孩子，又当班主任，又教着好几个班的语文课，好像学校和班级离了她转不动似的。哎，没办法，我有时候一天来回跑好几趟，又是接送孩子，又是做饭，好在管区工作大空没有，小空不断。本泉哥和文杰、立涛兄弟们责任心强，大家相互帮替着，要不然，真的忙不过来。”云龙不紧不慢地说着。

“对了，听你俩的意思，好像有些不知足啊，我觉得这样可不对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和特点，万事不能强求啊。我们的学历、能力、家庭环境不同，注定我们将来走的路子不一样。但是，我认为，只要我们自己喜欢就行了，至于将来当多大的官、干多大的事业，那就看我们每个人自己的造化了。玉梅，咱们两个就这么些本事了，不要有过高的奢望，咱们两个各方面起点就低，想有大的进步都难。顾晓，你要好好努力，在镇上干上两年，有机会就调到县里去，省的在乡镇受这个累，你和我们不一样，你的学历、能力都在我们之上。你从小就生活在城市，很多事情，我们见都没有见过，听都没听过，你说我们能出息到哪里去，即使再努力，也改变不了多少，工作快十年了，从咱们镇上来的走了的有多少人啊，咱们还感受不到吗。”玉梅和顾晓认真地听着，不住地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