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求瑕蹙起眉头,闭了闭眼睛,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但方思弄很熟悉他这个“遇到傻逼了,好烦”的表情,下意识勾了勾唇角。
很快,他们来到警察局。
警察局也是很普通的乡镇警察局的样子,只有一个值班民警,一副睡眼惺忪,勤等着下班的样子。
玉求瑕走上前去,一下子跟换了一张脸一样,未语先笑,眉目顾盼,简直是男女老少无所不杀:“警官,您好,我们是受邀过来调查镇上凶手的侦探,想要找您了解点情况。”
值班民警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完全没有被他的美貌影响分毫,兴致缺缺,还打了个哈欠:“哪个凶手?”
玉求瑕眉毛一挑,反问:“难道有很多个凶手吗?”
“啊……最近的话大概就只有一个。”民警似乎神志不太清醒,说什么都反应慢半拍,摇摇晃晃站起来,朝对面的墙壁一指,“那里贴了通缉令,你们要找的人都在上面。”
几人走到那面墙壁前,看到上面贴着的一大片通缉令,放眼望去少说有二三十张。
蒲天白惊呼:“这么多!”
民警还坐在接待台里说道:“第一排左起第三个,杀人犯的话我们怀疑是他。”
几人听了他的话,转头看向那张通缉令,上面并没有刊登犯人的照片,只有一些很模糊的影子,都是逆光的,或是在运动中的,完全看不见脸,只能看出犯人异常高大雄伟的身材,不是健美先生的那种雄壮,而是高耸,但瘦削,就像一截陡峭的华山,给人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我觉得……”花田笑情不自禁抖了一下,虽然心里觉得是假的,但还是被吓到了,转念又给节目美术组竖了一个大拇指。他之前说话都没人理的,这回一开口其他人倒是都看向了他,他的虚荣心终于被满足了,一下子尾巴翘起来,整个人的状态就有点假,不如刚刚真情实感的恐惧,但他还是把话说全了,“——他不太像人。”
“是有一点。”方思弄发表自己的看法,他是搞摄影的,对人体结构很熟悉,因而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更强烈,“有点‘恐怖谷’的意思了。”
蒲天白却指着通缉令上的另一张图道:“这是什么?”
在犯人的身形照片下面,还有一张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照片,整个画面没有景深,应该只是近距离地拍摄了一个平面。光线不好,画面呈一种暗青色,上面有几圈紫绿色的花纹,像淤青。
这张照片跟前面那些有人影的照片是一组,都被命名为“犯人体貌特征”。
玉求瑕转头问民警:“这是他的哪个部位?”
民警抬头扫了一眼:“不知道。”
玉求瑕沉吟了片刻,又问:“为什么说他是凶手?”
民警还是漫不经心,很不耐烦的样子:“不知道,法医鉴定的,说杀人手法跟他以前的杀人手法符合。”
这下所有人的眉头都皱起来(花田笑除外,他整个人都在状况外),蒲天白问道:“他以前也杀过人?”
“是啊,越狱犯。”
这更说不通了,方思弄接着问:“他还进过监狱?那为什么没有脸的照片?”
民警两手一摊:“我就是个小片警,我哪知道?”
对话到这里仿佛就进入了一个瓶颈,这小民警就像游戏中的NPC一样,虽然态度很不耐烦,但有问必答,可答不出来的就是真的答不出来。
方思弄下意识看向玉求瑕,只见那人正捏着下巴垂眸沉思,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下颚与颈脖的弧度漂亮得像一尊希腊雕塑。
这个角度拍下来好看。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之后,方思弄气得深吸了一口气,气自己怎么能傻狗到这种程度,又气自己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走神,以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时,玉求瑕抬起头,问民警:“既然怀疑是他了,为什么不抓?”
“抓?怎么抓?”民警嗤笑一声,“我们这儿警力不足,全部人派出去也不一定能抓到这些穷凶极恶的罪犯。”
玉求瑕眼睛一眯,捕捉到了一个不合常理的词:“‘这些’?没有定罪的人也能叫罪犯吗?”
民警平静道:“他们大多数都是越狱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