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台主持人倒是出声笑道:“公子,是穿上那件衣服。”说着手朝侧方一指。谢傅望去,却是一件霓裳羽衣,虽贴心的披着一条长帛,却是有衣无裳,也就是说下半身要光着,连条纱裳遮住都没。谢傅转头指着众人,“哦,你们想戏弄我。”众人哈哈大笑起来。有人笑道:“那玩意奔跑起来吊儿拉当,长帛披着,只怕比光着身子更加狼狈。”谢傅笑道:“那我还不如光着身子。”谜台主持人道:“既要揭谜就要认罚,既要认罚就要按罚法来,非穿不可。”夏儿扯了扯谢傅,低声道:“谢公子,我们不猜了。”谢傅笑道:“夏儿姐,你放心,青楼不是窑子,你可不要想歪了,说抚琴就抚琴,手儿都碰不着。”夏儿低声道:“不是啦,我是怕你猜不出来,穿那衣服,以后没法见人。”众人起哄,“哦,被母老虎管的死死的,大男人连一点主见都没有。”夏儿脸红,也不懂与别人争辩。谢傅附耳低声道:“一会我看这谜太难,转身就跑,他们又不认识我。”夏儿一愣,想不到谢傅竟会耍赖,不过耍赖总比穿那件衣服从闾门跑到蟠门要好。谢傅朗声道:“若我今晚不揭这谜面,只怕大家要罢兴。”众人竟不约而同齐声应道;“正是!”谢傅笑道:“那诸位是想看我猜中还是猜不中?”“这猜中有趣,这猜不中也是有趣。”“诸位,在下也是扬州来的,我今晚就要为扬州才子正名,揭谜面!”揭谜面三字一起,全场立即兴奋沸腾起来。“揭谜面!”“宋先生,揭谜面!”“等一个晚上,就等这一刻了!”谜台主持人伸手摘下红布,这谜王的谜面终于展现在众人面前:小忆前年,闾门款聚,织女不独,流龙香迎,皓首相拥。熏衣之队,万里前程,高升竟愁。瘦影孤鸾,尤思来凤,问凄草谁为主,怕花心之频催。年至不惑,青丝不老,鞍前老仆,朽骨先寒。惟持心自制,残雪独守,数回任之期将至,心中荼苦全消。书到卿前,祈即回谕。“摸卵啊!”“摸卵啊!”摸卵声此起彼伏。“这么一大坨,让人怎么猜。”“依兰甯娘子习惯,应是拆句来猜。”“若是拆句来猜,那岂不是一句一谜。”“拆句且还不怕,就是谜面没有谜目,备注猜什么,这叫人从何下手。”“谁说兰甯娘子怜惜了,这分明是要把人一下子搞死。”众人立即沉浸其中,眉头紧锁,一副苦思模样。都忘记了谢傅才是主猜人。在谜面解开之后,主持人也点了香,朗声道:“限时半炷香。”半炷香也不算短,不过这谜王分明就是十数谜的联谜,还要拆句,加上没有谜目,让人一点头绪和思考的方向都没有。难!难!难!能在这个点,还聚集在这里的人,都是猜灯谜的高手,数十人之智竟拿这谜王没有办法。夏儿见谢傅嘴角微微挂笑,嘴里念念有词,一副游刃有余的从容模样,心中暗喜,还是谢公子高才,低声问道:“谢公子,你心中有底啦?”“有底什么?”谢傅回神应了一声之后,笑道:“我是在品味这封情书啊,能将情书当做谜面,这兰甯娘子确实有才又有趣。”夏儿提醒道:“品味什么啊,猜谜才是,限时半炷香。”夏儿还是比较担心这些,猜不出来,可要丢大发了。谢傅笑道:“哦,我光看情书了。”谢傅说着目光又看向这谜面,嘴角又慢慢勾起微笑来,“好一句“问凄草谁为主,怕花心之频催”,这写信之人是性情中人啊,竟怜惜情人孤枕难眠。”夏儿一头雾水,问道:“问凄草谁为主,怕花心之频催,谢公子,这一句怎么解答?”谢傅笑道:“夏儿姐,你还是小娘子,不懂,这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夏儿嗔道:“你不肯说,定是什么膻秽之事。”谢傅突道:“这情书是兰甯娘子所写,是我污了!是我把她想污了!”夏儿道:“你也别污了,快猜谜才是。”谢傅看着谜面,神情认真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朝夏儿招了招手。夏儿以为谢傅猜出来了,立即贴身附耳过去。谢傅低声说道:“夏儿姐,这谜太难,我准备跑路了,你一会帮我掩护。”夏儿闻言啊的惊呼一声。这声惊呼立即吸引到不少埋头苦思的人注意。谢傅这时刚刚转身,突然出现四个精壮男子挡住谢傅。众人也看穿了谢傅意图,哈哈大笑,“扬州才子,想跑!门都没有。”“哈哈,你想的到的事,别人怎么会想不到。”谜台主持人倒是客气说了一句,“公子,可不要坏了规矩,让我难做。”谢傅笑道:“我只不过是突然尿急,想方便完了之后,再回来。”“哈哈,尿遁,这招早过时了。”主持人笑道:“公子,时间已经过去三分之一了,可要捉住机会。”谢傅笑道:“那我就先猜完,再尿不迟。”谢傅目光看向谜面,这么短的时间内要完全猜出这道联谜,确实有点压力,而且是连猜什么都没有提示,让人一时没有方向,不知道从何下手。既然如此,那就先从小处着手,把到底猜什么给理清出来,再慢慢拆句。谢傅把目光落在织女不独四字,笑道:“织女不独,今夜七夕,牛郎织女鹊桥相会,这四字倒也应景。”众人听着谢傅的话,有的立即找到思路,这四字的谜底,定是与牛郎织女有关。其实早就有人想到此点,若是作为独谜,有谜目提示类型,凭他们的经验,一下子就能够猜出来。难也难在这没有谜目。谢傅笑着继续道:“不独不独,两人好不容易见上一面,自然要相相牵手入帐,颠倒鸳鸯。”这话夏儿可听得出来,立即面儿一红。众人哈哈大笑,“一年,若是我也要忍不住了,迫不及待。”:()小生真不是书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