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很亮,裴寂想,的确没有人会不喜欢这样的英雌。
但是,她的年岁足以做尚风朗的母亲了。
“我想不到,这世间除了我,又还有谁能配得上柔姨。”
裴寂由衷地道:“世间男子,很难有人与义母相配。”
她太好了,裴寂方才顺着尚风朗的话去想,并不能想到京城哪位公子能配得上她。
尚风朗只当裴寂认可了他的话。
“哥哥也是顶好的儿郎,”他笑眯眯道,“我已经想到谁能与你相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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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元柔在朝声望水涨船高,尚子溪也凭着这层关系得了不少便利。
但尚子溪还是担忧道:“双方都想拉您入局,您当真不避吗?”
清新的草木香被穿堂风送了来,墨迹被凉风吹干。
沈元柔面色不变:“我为何要避。”
“朝堂党羽众多,树大根深,盘根错节,难清其污垢,”她随意将毫笔搭在笔山,那双墨眸直直地望来,“看她们相争,不有趣吗?”
“……”尚子溪缓缓吸了一大口冷气。
她好像想起来了,前些时柔姨默许她与官员们接触。
她的身份在旁人眼中不同,到底是沈元柔身边的人,任谁都要给几分薄面的。
这些官员虽在朝堂上无足轻重,可这样的行为,在旁人看来便变了味。
难怪在她见过其中一位官员后,便有其余官员分别单独来见她。
她们兴许认为她是在接着沈元柔的名义,行拉拢之事,便急不可耐起来。
沈元柔面上还带着笑意,只是不达眼底。
她对某件事产生兴趣时,才会是这幅模样。
尚子溪直至憋得胸口闷痛,才想起呼出这口气。
“所以,我算是激起涟漪的石子,今日紧张的局面,也算是我间接造成的?”尚子溪轻声道。
沈元柔抵着下颌:“你做得不错。”
得了夸赞,尚子溪心头的惊异也淡了几分。
她早该知道柔姨是这样的人,本也用不着这么吃惊。
“主子,方才尚寺卿府上的人将小公子接回去了,”花影看向尚子溪,“尚小姐。”
尚子溪面上的神情淡了下来。
“子溪,”沈元柔唤她,“同你母亲好好聊聊。”
“……那子溪走了。”
沈元柔随之起身,却在抄手游廊尽头,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裴寂坐在廊庑下,怀中抱着那只猫儿,伸着指尖逗弄它。
倒也岁月静好。
沈元柔微笑着唤:“绒绒。”
紧接着,绒绒与裴寂同时抬头,她看到少年面上的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