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姜泽很无奈,虽然他曾力荐韩破山成为人先锋,但始终不敢将太子的安危完全寄托在他的身上。
“韩将军,此处农田明显有人伺弄,如今长势正好田中却空无一人,说明对方应该早已知道我军的行军路线,保不准就会在前方不远处设下埋伏,此刻更是要谨慎为妙,怎么能鼓动殿下提前行动呢。”
“可是我们前锋军本来就该提前行动为大军开道的,二十里已经是很近的距离了,再不出动,前锋军的意义也不存在了,至于埋伏什么的,直接打了就是,殿下您说对不对?”
姜泽当然知道前锋军的意义为何,不然也不会一直想要更换先锋的人选,他本意是为太子的安危着想,但此刻从韩破山口中说出的意思好像是他不懂兵略一样,这种像是遭到了侮辱的感觉,让姜泽一时语塞。
“二十里……”虞煜思忖了一下,说道:“不错,二十里已经是我们距离敌军最近的安全距离,那前锋军的确该出动了。”
“殿下!”
姜泽见虞煜意动,还是想要再争取一下,却不料虞煜突然神色严肃的看着他。
“姜泽,你身为主将,难道不知道阵前换将乃兵家大忌,怎么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
虞煜的突然严肃,让姜泽的心底打了下怵,一时拿不准他是真的生气了,还是以此为由来让自己彻底打消更换先锋的意思。
但转念一想,多半是后者,虽然阵前换将确实是兵家大忌,但太子的身份却格外不同,不过是将自己的主将之位换到太子身上,想必士卒们只会更振奋,根本不会引发任何不好的后果。
太子这是故意在吓唬自己呢,太过分了!
“好了,念在你是担忧孤的份上,此次就不做惩罚,切记下不为例。”虞煜见姜泽只是转念一想就有些控诉的看向自己,知道他已经反应过来,好笑的同时又勉力让自己严肃起来,对着大部队高声下令,“孤现率前锋部队开路,尔等此役以主将姜泽命令行事,违者军法处置。”
“是!”众将士尽皆领命。
随着这一句应答的响起,玄甲军的战意到达了沸点,虞煜持长剑在手,一马当先,韩破山带领着前锋军的人马紧随其后,一群人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扶风郡方向奔腾而去,划破了整片田野的宁静。
“继续前进!”
看着虞煜和前锋军的身影快速消失在尘雾中,姜泽高举长枪,示意大军继续前行,军中辎重颇多,还有步卒跟随其中,行军的速度自然不能和轻装上阵的前锋军相比。
“殿下,这一路会不会太安静了?”
前锋军脱离了大部队后,就在虞煜的带领下飞快向扶风郡靠近,一直策马紧随在虞煜身后的韩破山本以为在通往扶风郡的这二十里道路上,怎么也能遇上几场伏击热热身,但没想到一路而来,竟然没有遭到任何一场的伏击,所经之处都是一片寂静,眼看前方的扶风郡城若隐若现,沿途却连一个人影的都看不到,这奇怪的景象让他都不由得疑惑万分。
终于,当前锋军安稳的度过了一个容易遭到埋伏的陡坡路段,韩破山忍不住出言询问虞煜。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回想一下之前你们下山之时,百姓是不是也这样的争相躲避?”
“也是。”韩破山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丝毫没觉得虞煜将大军和山匪联系在一起有什么不对的,他本就是平头百姓出身,自然更知道老百姓们的真实想法,无论是谁统领的军队,在他们眼中都与匪徒无异,会在他们到来之前闻风而逃也不奇怪。
只是让他更奇怪的是,明明扶风郡已知道他们的行军路线,为什么不派人在半路伏击他们?
“他们可是有十余万的大军呢,怎么会把我们这点人马放在眼里,自然不会在沿途中费时费力,还不如集结在城外静候我们的到来。”
听到韩破山的第二个疑问,虞煜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看了看当前所处的地形,确实是一个很有利于伏击作战的点。
“他们这是看不起我们呢?”韩破山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生气的拍了一下脑袋,“殿下,不如让我先带着小队人马前去骚扰他们,让他们为自己的自大吃一点苦头。”
虞煜看了一下眼中闪烁着狡黠光芒的韩破山,微微一笑,“怎么,你是以为孤和少不经事又对同僚拉不下脸面的姜泽一样好算计吗?”
“殿下误会了,末将哪能算计殿下啊,就是看不惯对方这么小看我们,想给他们一点教训罢了。”被虞煜一眼识破心思后的韩破山也不尴尬,嘿嘿一笑。
“十余万大军,岂是你所想的那般好易与的,你且安分些吧,难道跟着孤,还能没有让你立功的机会不成,一切按照此前制定的战术实施,现在该加速前进了。”
“遵命。”
虞煜以言语敲打了一下立功心切的韩破山后,将目光投向前已出现在他们视线中的扶风郡城池,不出意料的话,敌方的大军想必已在城门外完成了集结。
“府君,副尉,虞煜亲率两千余人骑兵已至城外,和我军相距不足五里。”
“我已经看到他们了。”
就在虞煜下令前锋军加速前进之时,身处扶风郡城楼之上的翁太安和苟良兴等人也收到了来自前方探子的通报,其实此刻他们二者相距的距离,再加上扶风郡城门之前是大片毫无遮拦的空地,已足以让他们清楚的看到对方的动向,只是没想到虞煜竟然会脱离大军的保护,亲自带头冲锋。
“这虞煜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竟然敢带着这么一点人就来主动进攻,未免也太过自信了,那就让我亲自去会会他,保管让他知道我们锦州的可不是他能抖威风的地方。”
苟良兴看了一下前方如潮水般向扶风郡不断靠近的人马,按了按自己腰间的刀鞘,转身就要往城楼之下而去。
“都尉,虞煜不过小儿,哪里值得您亲自动手,不如让末将前去,将他擒获后再交由都尉处理。”
看到苟良兴要亲自出战,一直等待着洗刷南安郡一战不利影响的司翔在自己郡守的示意下主动请战。
“你?可能行?”
看到司翔出来请战,苟良兴迟疑了一下。
“末将愿立下军令状,若不能活捉虞煜,任由都尉军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