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百濮心不诚啊,这突发的恶疾和根深蒂固难以治疗的老病价格可不一样,等下和他们谈的时候,可要再多提一些条件。”
群臣一听百濮求人还搞隐瞒这一套,纷纷要求谈判加码。
“谈什么谈,我对此症从未听闻过,也没有什么研究,还不定能治好,拿什么去谈?”相比于明显激动起来的群臣,巫蕤此时到冷静了下来,他虽然很想去了解并治疗这一病症,但也知现在的自己对此毫无头绪,他此前之所以能那么快的治好瘟疫,得益于古渡郡的瘟疫和青州同出一源,他有研究基础,而现在百濮的怪病虽在他们国中绵延数代,确实他闻所未闻的,哪里能够相提并论,他们国中的巫者那么团结的向女君推荐自己,多半是威逼之下想出来的脱身之法,想让自己去给他们当替罪羊呢。
“大雍不食生食,你没听过此症很正常,若症状真如她们的描述,我或许知道此症是什么了。”
见巫蕤虽向往却没信心,从听闻此症就一直觉得熟悉的虞煜翻遍记忆,也终于知道这是个什么病了。
“殿下,您知道?那快和我说说这是个什么病,怎么还和生食扯上关系了。”
这下激动的不止是觉得狮子大开口有望的群臣了,还有巫蕤,他们倒是不好奇虞煜从哪里知道的,反正他们殿下总有些神异在身上,几年相处下来他都习惯了,只是着急的催促着虞煜快和他讲讲这到底是个什么病。
第115章第115章谈判
“血吸虫病?”
听到从虞煜口中说出来的这个陌生病名,群臣都忍不住出声复述,相顾一眼确定,他们是真的没有听说过此病,又目光灼灼的看向虞煜,期待着他的讲解。
这要是真的要把这个怪病治好了,他们不仅可以从百濮身上获得丰厚的利益,还可以让之前想要迁军历州却担忧百濮进犯的问题迎刃而解,虽然现下百濮大多数人都被这个病给干趴下了,很难再对他们出兵了,但也难保百濮记恨他们不给帮助,破罐子破摔前来锦州搞一波大事,要是放在以前打就打了,现在的他们根本无需惧怕一个小小的百濮,只是他们现处于即将挥师北上之际,能和邻国友好谈判的事情还有以谈判解决为好。
“把米芝带上来,我询问她一些事情,就能确定是不是这个病症。”
见群臣看向自己,虞煜也不着急和他们讲解,而是吩咐甲士先将米芝带上来问话,要不是百濮这一遭,他都没有想到此症也是能威胁到百姓生命的一大恶疾,虽然大雍的百姓不喜食生食,但劳作在外还是有喝生水的习惯,再加上前不久士卒们才在巨川之上经历了一场恶战,就连他自己也喝了不少生水在肚子里,怎么也得借此机会,将血吸虫病的预防治疗工作做起来。
“哼!现在放心了吧?”
再次被甲士请到厅中的米芝自然也知道自己无事了,一国正使的脾气又拿了起来,她身为正使,自然代表着她们百濮的尊严和气度,自然不能让人随意看轻了去,刚刚之所以配合大雍的检查,说到底是因为自己拿不准才产生的心虚,现在确定自己等人并未携带瘟疫入境之后,自然要让他们给自己赔不是,虽然她们前来的确有求于人,但也不是空手上门的。
“事出紧急,我们也是为百姓安危考虑,怠慢了使者,还望海涵。”
见米芝一来又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群臣当然不能让虞煜出来给她赔不是,本来此误会就是他们自己造成的,但谈判还要继续,所以接到傅泓示意的凌得明当即站出来周旋,毕竟百濮的使臣团是他一路带来的,由他出面也最合适。
在刚刚甲士前去通传米芝入殿之时,他就被虞煜赦免坐回原位了,虽然得到了罚俸一年的惩罚,但已让他感激不尽,也心知这个虞煜仁慈才会如此轻轻放下,否则他这个罪过,到哪里都只有赐死流放的份。
“不知殿下可有意助我百濮?”见凌得明出来周旋,虽不满意大雍以这样的方式就将折辱使臣的不礼之举轻轻揭过,但也知形势不由人,她要是在这里耽搁的久了,国中还不知有多少人会死去,凌得明出面让她也有了台阶可下,米芝也只能见好就收,直接向虞煜问出了此行想要达到的目的。
“使者此举不妥,哪能如此直言相逼于我们殿下,世人皆知殿下仁厚,自是看不得百姓受苦的,只是百濮此前与我们多有误会,若应下此事的话,只怕天下百姓会因此愤怒,责怪殿下有襄敌之意,而且我们尚未得知贵国境内详情,又如何能轻易作答?”
面对米芝的直言相询,虞煜没有出声,而是一旁的岑柘迅速出言回击,他们刚刚已做好分工,若是百濮一直不能给出让他们满意的条件作为交换,那他们就绝不会让米芝直接和殿下对话。
“不就是要谈条件吗?我知道你们中原人,总喜欢绕着弯子说话,我们百濮没有这个习惯,也听不懂这许多的答非所问,要谈条件也行,咱们丁对丁卯对卯的直接谈就好,用不着拐弯抹角。”
“使者坦荡,如此,还请就坐详谈。”
米芝对岑柘的话嗤之以鼻,但目的达成的岑柘对此并不以为意,示意侍者布下席位,让米芝就坐。
“来了这么久,终于喝上第一口水了,喝死我了。”
面对米芝落坐后的阴阳怪气,众人皆当没有听到,反而言笑晏晏的和她讲解起了她所饮用的是虞煜亲手研制的清茶,和外面的茶饮不同,若喜欢,他们也可以忍痛割爱的让她带一点回去。
“不知我的下属们可有茶水招待?”
米芝叫他们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直接将茶盏重重的放在桌案上,出言问道。
“自是有的,使者对此无需忧虑,我大雍乃礼仪之邦,是不会慢待远道而来的客人的。”卫衍接过她的话头,一边说一边吩咐身后的侍者:“来人,使者不喜欢清茶的味道,换一壶清水来。”
“……”米芝人都懵了,她就是想要嘲讽一下大雍待客不周,好打压他们谈判前的气焰,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这清什么茶了,这糟老头子乱讲话,随即一想清水也好,水味纯净,里面加不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不像这茶味苦涩中略带回甘,让从未喝过比味的她到底有些心慌。
“我们喝不惯这清茶,劳烦这位大人将我下属的饮品也一起换做清水即可。”
“自以使者要求为重,何来劳烦之语。”卫衍面上笑得礼貌,动作却极为迅速的安排侍者前去跟换茶水,他们总共也没多少的东西,百濮人不识货,正好留着自己喝。
唯有正喝着茶水吃着点心的使臣团因茶水被换而感错愕,正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而焦虑之时,前来更换茶水的侍者才言明这是她们正使的要求,让她们在焦虑中又添了一点小小的疑惑,然后深藏功与名的带着换下来的茶水离去。
这个小插曲米芝自然不知道,她现在正聚精会神的和大雍群臣谈判呢,虽然女君来时说过可以任由对方提出三个条件,只要不是有辱他们国格之事,或让他们臣服的话,都可以斟酌着答应。
只是她觉得对方既然可以解决瘟疫,那么解决她们国内的怪病也应该不费事,不想让他们获得那么多好处,想要拉扯一番争取己方的利益最大化,只是大雍的臣子真的太难对付了,说话之间滴水不漏,她和他们周旋半天,所有的问题又回到原点,自己也被绕得有些头冒金星。
“你们到底想从百濮得到什么才肯让人前去治疗我国的怪病?”气极了米芝直接问道,她已承认了耍心眼自己不是中原人对手的事情。
“那要看百濮为了得到我们的帮助愿意付出什么?”群臣们依旧滴水不漏。
“我们女君愿让贵国任意提出一个我们可以做到的要求作为报答,只要不是有辱百濮国格或是让我们直接臣服都可以。”咬咬牙,米芝决定慢慢放出筹码,她就不信有人在面对可以对一国提出一个任意要求的引诱下会不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