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此刻暴雨如注,雨又开始狂滴下来,打在屋脊上。一道闪电划过敞开的大门,白光乍现,足以看得清门外,但却空无一人。伴着轰隆轰隆的雷声,他借着视野死角,扫视一楼,在一扇窗户旁看见一人。
这人背对他,一头乌黑的短发发尾此时此刻有些湿润,脱掉身上已经湿掉的外套,上身只剩白衬衫。黑裤子顺脉络丝滑捅进更硬质的黑皮靴里,整个人凌厉得如同冬夜里的风。他转过头,流畅清晰的轮廓线上的耳朵处,钉着一枚银灰色四角星耳钉。
温申礼眯起眼,舔了舔犬牙,在暗处注视着这位不速之客。
这位一开始就朝餐桌上去,叮叮当当如同强盗扫过一堆餐具直取鲜花瓶,扯出花,在手边转了转就抛出窗外。接着干脆利索地闯进一个房间,似乎搜罗一番毫无所获,就出来了。就这样,来回五次,五个房间全被霍霍完,但他什么都没有发现。于是要向楼梯这边赶来。
温申礼翘起嘴角,伺机而动,等待猎物跳进猎人的范围,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
“不速之客”走到楼梯前,眉间瞬间皱起,眼睛环视四周。等他踏上第一节楼梯的第一秒,一阵风朝他呼啸而去,他转过身,惊诧的神情才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
很敏锐的感知,温申礼望着这位不速之客,稍微低头看见他眼睛里的警惕,在这僵住的一秒里,温申礼习惯性弯眸,笑意不达眼底,瞬间出手,朝他腹部攻击。
对面的人早在温申礼出现的时候,就拉起万分警惕,整个身体都绷起来,一只手悄悄捏紧怀里的外套,直到温申礼出手,才向后一撤,用手里的外套狠狠包裹住朝他冲来的拳头,离温申礼较近的那条腿弯起,向人踹去。
温申礼一只手被束缚住,潮湿冰凉的触感紧紧缠绕,他不虞地皱起眉,压下不舒服,躲开下面的攻击。
两人纠缠在一起,眼里尽然是不爽的底色。
温申礼另一只手还闲着,本来想一拳打在他脸上,可是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内心闪过一丝犹豫,最后还是换在这位不速之客的肩膀上,接着紧紧捏住这人的肩,听着他的隐忍痛哼声,把他制约住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温申礼问,语气里带着一丝熟稔,他捏住不速之客肩的手,沿着这人的脖颈缓慢向上移,指腹最终摁在他四角星耳钉上,“耳钉很好看,是不是缺了一只?”
对面的人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骂了他一句:“神经病。”
“不是吗?”温申礼俯身靠近,闻见这人身上冷冷的气息,笑了笑,更加凑近面前的人,手松开他的耳垂,来到他的眼睛前,虚空一抓,修长的两根手指间就凭空多出一枚反射着微光的四角耳钉,他举到他们两个人之间,“难道不是这只?”
他说完,就见对面的人脸色突变,动作突然剧烈反抗,想要挣开他的束缚。于是他好心地拉着对方倔强的手指摸向他还戴着耳钉的耳朵,这一秒,他看见眼前人一瞬空白的神情。
温申礼察觉到有点不对劲,还没来得及多想,余光里楼上飘过来一道身影。他眼神一凛,一把捂住想要说话的人,抱着人一个翻身躲进角落向上看。
正要说话的人:……
向上看的温申礼没注意到强制被他压怀里的人的狠厉眼神,等他低头时,看到的是已经平静下来的人。
他低声道:“朋友,那是你什么人?”
他“朋友”翻了个白眼:……
温申礼已经怀疑自己找幕后者找错了对象,要不然这人这么理直气壮。
人影消失在二楼拐角,温申礼拿着这位正在挣扎的朋友的外套给这位朋友的双手打了个死结。
这位朋友忍不住了:“你是不是有病,把那枚耳钉还给我。”
“那你告诉我上面的人是谁?”
“你到底在说什么!把耳钉给我!”
“你叫什么?”
温申礼忽然转换话题,人被他说得一懵交代了:“你爷爷乌尚!”
乌尚说完就后悔了,表情似乎在说干什么交代出去,他懊恼之际,温申礼拖着他走上二楼。
被温申礼押着的乌尚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后悔为什么是今天来这里,他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有关自己精神体为什么受损的线索,结果遇上个疑似是个杀人犯的家伙,不知道怎么回事上来就打,或者他是导致他精神体受损的凶手之一也说不定……他恨。
被人嘀咕的温申礼一边看牢乌尚一边在找那个消失不见的人影,越靠近二楼越感觉二楼阴森森的,一种古怪的气息席卷而来,仿佛是从走廊尽头散发的。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声音:“老大!!”
“老大你怎么还没出来!我来找你了啊!”
温申礼走神一瞬,内心一直潜伏着的乌尚就抓住机会,猛地推开他,狠狠踹了他一脚后连忙朝尽头方向跑了。
温申礼:……
来,那个谁,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