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也愣住了。
天杀的,这是她想的,她要说的明明是“摘镯子了”。
那镯子实在太不地道了。
少年抬眸看她,神情又凉又淡,上挑的眼尾莫名带点嘲弄的凉薄笑意。
虞菀菀忙向他展示宋娘给的钥匙以作佐证,认真解释说:
“哥们你相信我,我的意思是,脱衣服更方便我欣赏你腹肌。”
……艹。
虞菀菀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她这人就这样,嘴在外边说,脑在后边追。一说错话就紧张,一紧张就再说错话。
薛祈安歪歪脑袋,好似在看什么千年难得一遇的新奇物种。
虞菀菀决心说点什么解释。
“你想我脱多少?”忽然听见少年问。
他的嗓音有股又清又冷的调子。
像转冬的第一场雨,缀在屋檐,明日就成了棱摔碎在地。
啥玩意儿?
咚!
虞菀菀惊愕中一脚踢在椅子上,向前栽去,慌乱里抓住什么一道往前倒去。
一阵兵荒马乱。
还有少年的闷哼。
虞菀菀半跪在榻上,双手压住薛祈安的肩,将他整个人摁在床榻和自己身下。
周身被少年的气息包裹。
晴朗冬日里冷空气的味道。有种咬开冰淇淋,被冻着一瞬的寒凉和清甜。
垂眸时,她没出息地又咽咽口水,满面通红。
少年乌发披散,衣襟也被她扯开,露出截深邃漂亮的锁骨,如翅翼展开的形状。
他抬眸看她,忽地轻笑一声。弯而翘的乌睫轻轻颤动着,如蝴蝶扇翼般:
“刚才我就在想,我的救命恩人会是什么样的。”
想得杀人时都久违地兴奋了。
虞菀菀但凡这时抬头,往窗外看眼,都能瞧见树梢倒挂的尸体。
有老鸨的,有方才抬笼子的,也有奇形怪状的妖族。
鲜血把褐色树皮淹没,然后蒸腾,细雷从血液流行轨迹里噼里啪啦响起。
那堆尸体转瞬成灰烬无声掉落。
窗内,罪魁祸首被摁在榻上,身后伤口开裂将洁白床榻染红,四周悄然弥漫异香。
他却像个纯情小少年一样颤着乌睫,好奇又困惑的,轻声引诱着:
“大小姐,您想对我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