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是什么障碍吗?”
“当然知道,表面情况很清楚。奎格舰长下意识地感到由于自己刻毒、愚蠢和职位卑微,大家都不喜欢他。这种内疚和敌对的心情可以追溯到幼年时期。”
“他是怎么补偿的?”
“主要用两种方式。一是妄想狂样的方式,既无用又没有好处;一是他的海军职业,既极其有用又极其有好处。”
“你是说他的军旅生涯是他的精神障碍的结果?”
“大多数人的军旅生涯都如此。”
格林沃尔德抬头偷偷地瞥了布莱克利一眼“请你把这一点解释一下好吗,大夫?”
“我的意思很简单,它是一种逃避,一个回到子宫里再以清白之身诞生的机会。”
查利站起身“这种毫无关系的技术性讨论还要继续多久?”
“你反对这样提问吗?”布莱克利绷着脸说。
“我要求法庭限制被告律师讯问些令人迷惑的毫不相关的事情来浪费时间。”
“注意到了所提的要求,继续盘问。”
格林沃尔德又问道:“大夫,你曾注意到奎格舰长有怪癖的习惯吗?他用手做的某个动作?”
“你是指转动钢球吗?”
“是的,他当着你的面那么做过吗?”
“第一周左右的时间内没做过。后来他把这事给我讲了,我建议说如果这使他感到更舒服他可以恢复这个习惯。他就恢复了。”
“请表述一下这个习惯。”
“嗯,就是在手上——任何一只手——不停地转动或滚动两个钢球。”
“他讲过这么做的原因吗?”
“他的双手老颤抖。他这么做是为了使手稳定,并掩盖住手颤抖的现象。”
“他的双手为什么颤抖呢?”
“内心紧张。这是表面症状之一。”
“在弗洛伊德精神分析中,滚动钢球有意义吗?”
伯德不安地看了一眼审判员“噢,这事得用技术行话来讲述了。”
“请尽量用非技术语言来讲。”
“嗯,不对这个人进行精神分析,你只能对表面征象进行猜测。它可能是被抑制的手淫;它可能是摸了有毒的粪便团。一切都取决于——”
“粪便?”
“在婴儿世界,排泄物是一种致命的毒物,因而是一种复仇的工具。那么它会成为对世界表示愤怒和敌视的方式。”审判员们侧过脸交换了一下既感到有趣又觉得可怕的眼色。查利又站起来反对浪费法庭的时间,而布莱克利又裁定他的反对无效。审判长眯起眼睛看着这位弗洛伊德学派的医生,仿佛他是不可信赖的江湖骗子。
“大夫,”格林沃尔德继续说道“你已经作证说舰长是有精神障碍的人,而不是经过调理的人。”
“是的。”
“那么用外行的话来说,他有病。”
伯德笑了笑“我记得我同意说‘有精神障碍’大致相当于‘有病’。但是如按这种说法,很多人都有病——”
“但是这次审判只涉及奎格舰长的病情问题。如果他有病,你们医疗小组怎么能给他出具健康证明呢?”
“恐怕你是在玩弄字眼吧。我们没有发现他丧失能力。”
“他的病,如果极度加重,会使他丧失能力吗?”
“要是极度加重的话,会的。”
格林沃尔德突然尖锐地问道:“还有另一种可能性吗,大夫?”
“你是什么意思?”
“假如对指挥能力的要求比你想像的要高许多倍——这种轻微的疾病也不会使奎格丧失能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