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说的话硬生生咽下去半截,再要开口,又有人进来了。埃尔索背着他的背包,和另一个可爱的女孩走了进来。他朝我打招呼:“嗨,亚连。嗨科尔特。”可能是贵族和平民之间古老的矛盾又让他不自在了一下,但是他很快调整过来,给我们介绍他身边的女孩子。
“她叫伊芙。别看文文弱弱的,格斗和反侦察都厉害着呢。”伊芙上前一步,有点害羞的和我们打了个招呼,贝蒂抱着双臂,把她从头打量到脚。
我们随便说了几句,科尔也来了,飞行舱起飞了。虽然这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点交集,但关系还是很复杂,如果不是埃尔索一直活跃着气氛,恐怕要陷入冷场。我坐在窗边,看着浩瀚的星空,思绪渐渐游离。
索兰坐在我的斜对面,窗子上映出他的侧脸。我不知为什么视线一直往那边飘,从舷窗里看他俊美的侧脸和高挺的鼻梁。索兰忽然转头往这边看,我急忙移开了目光。
等到我再看他的时候,他也在看着窗外,面容淡然,一动不动。我松了口气,回头,却看到对面的科尔抱着臂,审视的看着我。我一阵尴尬,脸上却面无表情,神色如常的回看过去。
正当我们对视的时候,忽然一阵巨响,舱室内忽然黑暗了下来。我心里一惊,继而沉了下去。这黑暗很突兀,但所有人都没有发出叫声。
这不是在进行空间跳跃。这样毫无预兆,可怖的黑暗,加上驾驶员没有在第一时间内发出紧急通知这样的情况只有在星舰遭到袭击时才会出现。作为军校生,在任何突发情况前保持冷静是基本的素质。
微弱的光亮在舱室中出现,是伊芙打开了荧光棒,她的脸在那亮光里显得苍白,但格外冷静。她悄声说出了所有人的猜测:“遭到袭击了吗?”
埃尔索轻声应和:“恐怕是。我刚才看了一下坐标,我们在第五星系上,这是星盗多出的地方。”
伊芙疑惑道:“不是屏蔽了信号,不让透露星球信息吗?”
埃尔索说:“嗨,他是那么说,我也自有方法对付。”
贝蒂忽然插嘴道:“我们在第十舱室,还算靠后的位置。星盗登陆到我们的星舰,并走到这里,起码要十五分钟。我们随行只有两位驾驶员,星舰遭到紧急袭击,很大可能星盗入侵了操作系统,打破了驾驶员的精神壁垒。在这十五分钟内,我们需要会驾驶星舰的人重启系统,其他人在这里和星盗周旋。”
我轻轻点了下头。她说的没错,在这样突然的局势里能作出这样有条理的分析,可见她的理论能力足够。
但是,谁会驾驶星舰呢?我看向四周,索兰忽然开口:“我会。科尔也会。”
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埃尔索还是忍不住发问:“你们没事去学这个干嘛?”
科尔自然的回答说:“生日的时候家里送的,然后就学了。你也会吧?”他看向贝蒂,贝蒂轻轻点了下头。
埃尔索沉默了。生日时送一艘星舰,这是怎样的概念?我也沉默了下,忽然想到阿德莱德,他十六岁生日的时候,不知道家里会送他什么?要知道,我连礼物都没有准备。
不管怎样,最后决定由索兰和科尔去重启星舰,我,贝蒂,埃尔索和伊芙留守。索兰看起来有点不情愿,但他最终没说什么,只是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一把揽住我的后颈,在我耳边低低的说:“给我小心着点。”
他的气息拂起我耳边的黑发,柔和的风一样,一触即离。
他们带了一些武器,谨慎的走出了舱室。我的耳垂有点发烫,下意识的抬手碰了下。我放下手,其他人都在把舱室内存放的武器尽可能的武装自己身上,我也把一把匕首和枪塞进了靴子内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所有人的心情开始变得紧张起来。军校里演练的情景和现实还是有差别的,在这样的突发状况下,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有条不紊,维持冷静。
忽然,走廊上由远及近,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那样的声音,是人体背负了相当重量的火力弹药和枪支才能发出的声响。
来了。
chapter26
我压下身形,无声的潜移到门边,对众人做了一个等待的手势,然后把匕首从靴子里抽了出来。
门把锁转动的声音不过几秒,高度集中的大脑却让这时间无限延长。有人推开了门,我在一只军靴踏进来的一刻像豹子一样跃起,一肘砸向来人最脆弱的颈部。
带着黑色手套的手稳稳的接住了我这一击,我听到了一声嗤笑,然后那只手轻描淡写的一甩,我被甩飞了出去,一个侧手翻才勉强站住。我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就这样,失去了近身搏斗的机会?
我扫了周围一眼,所有人都是惊讶的样子,但是很快反应过来,发动了攻击。贝蒂给我一个眼神,然后抢上两步,冲向刚才甩飞我那男人左侧的人,意思是让我处理剩下的。我也迅速上前,转眼就逼近了看起来最强的那个男人,而埃尔索和伊芙找到了掩护,在背后火力支援。
我出招迅速,电光火石之间已经和那男人过了十几招,越来越心惊。他没有动刀,防守游刃有余,嘴角甚至带着一丝笑意。对方人数很多,但他制止了别人上前,像猫戏弄耗子一样单独和我对招。
在我的进攻一再被他化解之后,我心里已经动了火。既然平常的打法无法满足你的话,不如试一试杀人的打法?
我在他挡住我的一击之后,身形一转,绕到他侧面。他似乎没想到我会忽然变换方位,一时间没能完全跟着转过身来,我趁这个空隙,一手钳住他身体,一手成爪状袭向他的脊骨,我用了十成十的力气,下的是死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两秒之后他就会全身瘫软,失去行动能力毙命。
但是我错估了他的实力。在我即将摸上他脊骨的时候,他以一个不可思议的柔软动作,从我手中活鱼一样滑了出去。我们再一次拉开了距离,我喘着气,汗流进了眼睛里,还是狠狠的瞪着他。
他有一点惊讶,又很快收了回去,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衣服,掏出枪来指向我:“原本以为联邦军校养的米虫们没一个能上台面的,没想到也有够野的。不过,已经结束了,我玩够了。”
我下意识的摸向靴里的枪,却一无所获,我抬头,看到那男人似笑非笑的把一把枪扔在了地上。
在我们对战的短短几分钟内,他竟然在我毫无所觉的情况下,卸了我的武器?我冷汗瞬间浸湿后背,这不仅意味着实力的悬殊,还代表他本来有一招致命的机会。
我咬紧牙关,听到那男人说:“看起来你还想再打一场?不过,这要问问你的小伙伴们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