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住攻势:“你威胁我?”
艾伯特放开我的拳头,无所谓的说:“怎么能说威胁呢,情趣而已。”我的手僵在空中两秒,还是缓缓的收了回去。
艾伯特瞥都没瞥一眼我的手,好像认定了我会收回去一样,这让我不甘的攥紧了身侧的拳头。他好像闲聊一般问道:“所以,你和索兰怎么样了?”
什么?
他还是那副懒懒的样子:“做了吗?不,不会这么快,他表白了吗?”
我沉默了一会,他观察着我脸上的表情,笑了:“果然表白了啊。这种脑子里全是肌肉的蠢货,恐怕没能好好说话吧。不过也好,本来他就被家里去卡门参加宴会了,科尔特家大概已经在筹备未婚妻人选了吧。啊啊,他们本来还想要阿比盖尔的,但是他们两个都被你迷得不行呢。”
卡门?那天索兰含糊的说因为“一些事情”被家里叫了回去,就是去参加晚宴相亲吗?那天,也有好看的女孩和他一起坐在华丽的包间里,观看我拙略的撕打和表演?我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又好像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不知着落。
我尝到了嘴里的些许涩意,但那情感太轻太少了,像春日即将融化的霜花,一个深呼吸就可以消耗掉。我抬起头,面色如常的看向艾伯特。
艾伯特仔细观察着我的脸色,继续说:“但是他们两个,都不是你该招惹的人呢。不如和我一起怎么样?不是作为玩物,而是为我所用。这是唯一一种让我放过你的途径,也是我第二次对你发出邀请了。”他在唇边竖起一指,嘘了一声:“别急着拒绝。”
“也算是个内部消息吧,军校的集训定在这个月底了。”看我睁大了眼睛,他笑着说,“在分组之前,给我答复吧。”
chapter23
军校集训,是联邦固有的传统。联邦的各大军校,时间不定,地点不定,但一年中一定会进行一次集体训练,由联邦军人负责,对军校学生传授作战技巧,实战经验,并引导他们适应军中的生活。
但是,这都是对外的宣称。仿佛一场和平的军训,最后进行一次平平无奇汇演实际上的集训,是军校生的修罗场,每年都有不外传的死伤人数。
参加集训的军校生,不仅要接受严苛的训练,还要在被人类遗弃已久,环境恶劣的星球上完成任务,进行探索和历练。毕竟星际历的时代,人类不仅有彼此之间战争,更是在和自然作战。因为大气空洞,污浊的空气,在紫外线的过度曝光中变异的畸形动物和植物,古老的星球未知的环境和奇遇这一切既是军校生的威胁,也是他们的机遇,让人恐惧,颤栗,又不能抑制的期待,热血沸腾。
在集训中表现突出的军校生,可能被军部内定,也可能被大家族秘密招收不管怎样,集训都是由学生真正蜕变向军人的一步,是军校生的踏板和基石。
一般来说,联邦军校的集训分组是随机的,不分贵族平民,也许是要在这仅有的能力范围内表达自己少的可怜的公平。然而,不用说贵族可以小小的操控分组结果这件事,很多一组的成员在开始集训任务后会重新组合,更有甚者会恶意陷害队友。
正是因为这样,艾伯特才会向我发出邀请——作为队友参加集训的邀请。我并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但我不认为他心怀好意。不管怎样,在集训之前,我要做一些准备。
一天的课程结束后,我来到了学校的机甲维修站。不久前我和索兰一起修好的艾洛克站在花树下给它浇水,那棵树的花落的差不多了,艾洛克不时忧伤的抬头看那些花一下。
他可真像个人比我还像。我边走向他边想。
“嗨,艾洛克。”我和他打招呼。
他惊喜的转过他沉重的铁皮头来:“亚连!哦,我好想你!”他看起来想拥抱我一下,我笑着撑着他沉重的身体,轻轻抱了他一下。
自从我们修好艾洛克之后,我本以为他会被继续投入模拟演习和战斗,但艾洛克不这么想,机甲维修站的老头也不这么想。“他太老了!”他嚷嚷着,“和我一样老了!就让他安生待着吧!”
实际上也是这样,艾洛克不适合战斗,他过于感情丰富,多愁善感。正好机甲维修站缺人手,艾洛克会不时帮帮约翰老爷子——我之后才知道他的名字,做些杂事,更多时候浇浇他喜欢的花树。
我说:“艾洛克,我今天来有些事情想拜托你。我需要一些古地球的冷兵器,一个维修包,还有一些联动设备,如果有几台光脑就更好了。”
艾洛克疑惑的说:“有的,这里尽是那些东西,约翰说修机甲的时候可以用那些补补坏掉的机甲表面。但你要那些破铜烂铁做什么?”
我笑了一下:“那些可不是破铜烂铁。”
那个女人不抽烟斗的时候,既不读书,也不吃下午茶,她不愿意穿着好看的礼服谈笑,她最喜欢的就是摆弄这些“破铜烂铁”。她脱下美丽的旗袍,穿着长裤盘腿坐在地上,把我抱到身前,给我看那些铁器冰冷的,锐利的线条和古朴的纹路。
我伸出小小的手,好奇的触碰上那闪着白光的刃尖,被那凉意震的缩了一下:“安吉莉娅,它怎么会这么凉?”
安吉莉娅捏了捏我的脸蛋,笑道:“那不是凉,是冷意,是杀意。古地球的东西总有我们探寻不尽的秘密,这样的兵器,才是最锋利的,最危险的。”
我疑惑的问:“可是蒙特沃尔先生说古地球的武器已经被时代抛弃了随便一枚导弹,就可以”
“嘘,嘘。”安吉莉娅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抵住我柔软的唇,我瞪大了眼睛看她,她在我耳边絮絮低语:“永远不要听他的,他是愚蠢的。这一家人,都是愚蠢的。”
她环住我,一手握住那把刀背厚重,刀刃削薄的刀,一手张开,轻轻的抚在上面。她那么艳丽逼人,但她从来不涂指甲,那只干净,修长的手稳稳的覆在刀面上,显得坚定,有力,让人心颤。
她的手指顺着血槽缓缓的抚过,然后我看到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一幕,深红色的,流光溢彩的波纹,顺着血槽的纹路蔓延上整个刀身,一瞬间,这把刀好像浸润在烈火中,澎湃的力量仿佛扭曲了周围的空气,而安吉莉娅在这光中也显得那么不可逼视。
她的眼底仿佛有熊熊烈火在燃烧,她轻轻的说:“看到了吗,亚连。这样的力量,是你的力量,这样的锋利,才是我们家族的人该有的样子。”
我愣愣的看着那神奇的,冰冷的火焰,下意识点了点头。
之后的很多年里,安吉莉娅不时会给我演示,也教授我这冷焰的用法,但她从不允许我说给任何人。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渐渐明白这种冷焰实际上是精神力的具现,本来只能通过光脑来操控机甲的精神力,却在古老的刀剑冰冷的刃尖重获新生,并且具有不可小觑的攻击力。这种前所未有的技术让我惊讶,安吉莉娅是怎样掌握它的呢?她又为什么不准我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