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呢?”他低声道。
“哦,你肯定会想出办法的。”伊薇特随意地说。
她虽然还算高挑,但却也很轻易地就被小天狼星圈在怀里。这极大地限制住了她施咒的动作,她不得不垂下魔杖,使漂浮在空中的两件男士长袍降落到床上。
“就算没有我,你也会想尽办法到他身边去。”她认真地轻声说,“你是我认识的最勇敢的格兰芬多,永远不会从自己必须面对的事情面前逃开,我很清楚这件事。所以,我能做到的,只是让你这条路走得不那么困难而已。”
小天狼星仍然把脸埋在她的头发里,手臂紧紧地箍着她的腰。他温暖的吐息拂过她的颈侧,身体的热度也源源不断地透过相贴的肌肤传递过来。她的后背所依靠的胸膛是如此真实、如此稳定,和在这之前十多年中每夜纠缠着她的冰冷梦魇截然不同。
“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他问。
伊薇特笑了起来。她握住小天狼星放在自己腰间的左手,将那只手举到唇边,低头去亲吻他空无一物的无名指。那是牢不可破誓言化成的戒指所在的位置,连通着血管、心脏和思想,是他们灵魂上永远无法被磨灭的刻印。
“当然。”她微笑着说。
第26章在金链树下
巫师搬家要比麻瓜搬家简单得多,况且只是去霍格莫德暂住,也用不着把全部家当都带上。
如果缺什么,到那边再买也来得及。伊薇特不缺钱,小天狼星也不缺钱——去年伊薇特替他给哈利买那把火弩箭的时候,小天狼星就把自己在古灵阁的金库钥匙交给了她,那之后就再也没有问过一次。
不过伊薇特倒是提到过,她在霍格莫德极光二手书店楼上租的那个小阁楼,每月十五加隆的房租是从两个人的金库中轮流取出来的。
她还一直留着在古灵阁取钱的票根,每个月都强迫小天狼星看一次。
虽然决定了要住到霍格莫德去,但哈利还没有开学,就算住进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也没有意义,所以他们暂时还留在因弗内斯往东十五英里的拉文克劳河原,打算等到八月末再慢慢把行李都带过去。
吃过晚饭,伊薇特照常进了书房。
她还是习惯在晚饭之后下一会儿巫师棋。小天狼星如果有兴致,偶尔会坐过来跟她打对垒,更多时候则是站在她旁边乱出主意。因为最近连着好几天都不小心让白国王陷入死地,白王后已经不怎么愿意搭理他下的命令了。
但他今天倒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伊薇特的对面,一句话都没说过,正认认真真地给他教子写信。
“你觉得我应该告诉哈利我们结婚的事吗?”他咬着羽毛笔问。
伊薇特随手把那枚被白主教踢走、却顽固地不愿离开战场的黑骑士从棋盘上拨走,托着下巴心不在焉地说:“恭喜你。”
“什么?”
“你成功找到了这个世界上我最不在乎的一件事。”
“那可太让我伤心了。”小天狼星短促地笑了一下,又问,“为了我也不能多在乎一点吗?”
伊薇特抬起头看了看他,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举起手将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告诉他:“也不是不能多在乎这么一点。”
小天狼星笑着摇了摇头,伏在桌上继续往下写。
“嘿,伊芙。”过了一会儿,他又问,“我们在霍格莫德住的阁楼是在哪家店楼上?”
“极光二手书店。”伊薇特回答,顿了顿,又补充说,“文人居羽毛笔店那个路口,往码头的方向走,就能看到招牌。顺着书店正门右边的小巷绕到楼后面,从左往右数第三个木门进去,从那里上两层半,就是我们住的地方。”
“等一下,”小天狼星正在给哈利描述在霍格莫德碰面的地点,羽毛笔飞快地在羊皮纸上逐字记下伊薇特给的信息,“……右边小巷绕到楼后面,然后呢?”
“从左往右数第三个木门,上到两层半。”伊薇特说,“如果你愿意,到时候我可以去路口接他们上来。”
“呃,不用。”小天狼星有点尴尬地用羽毛笔挠了挠鼻尖,“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和哈利说起你。。。。。。你看,他要烦心的事太多了,用不着再多考虑一件我的事。你不介意吧?”
“即使加上了这么多,”伊薇特又把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朝他比了一下,说,“那也还是我在世界上最不在乎的事情。”
她说不在意就是真的不在意,没人比小天狼星更了解她的脾气了。
她过去不关心他的朋友和敌人,不关心他的母亲、兄弟和家庭纠葛,现在也并不关心他教子的看法。小天狼星有时觉得,自己对伊芙来说就像是阿喀琉斯之踵,是她惟一的人性和弱点,如果他不在,她就是冷酷无情而无所不能的女武神,不会为任何事驻足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