懽宴阁迟迟不开门,或许是上次的事情闹得太大了,我听集市的阿姨们说,不少员工都已经被裁掉了。不过老板上次在电话里没有不让我去上班,我猜是因为自己跟着海军走了一趟、又平安无事的回来,自然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于是我就在轻微的焦虑中度过了一个月,特雷西夫人终于通知我回去上班了。
凯伊再也没在这里出现过,也从来没有人在明面上提到她的名字。想到上次我和她单独打扫庭院时,她对我透露了一些绝对不可以提前说的信息,想想我就觉得后怕,或许一切真的跟她有关。
人们私下里讨论时,传的最起劲的版本是她曾经的丈夫是死去的海贼,她用剩下的财宝买到了几颗能力鸡肋的果实,在马林梵多潜伏了几年之后终于对杀死她丈夫的海军将领们动手了。但也有人说她是革命军派来的等等,谁也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又过了将近半个月之久,我在懽宴阁遇到了带着未婚妻来的鼯鼠中将。
也顾不上他身边还有别人,我连忙逮住他:“鼯鼠中将,可以和您说几句话吗?”
这不是我今天负责的区域,所以我必须简短地说明之后回到自己的岗位。
“丝黛拉小姐?”他认出了我,礼貌地对我点头。
未婚妻在一旁好奇地歪头看我,又瞟了一眼中将:“需要我回避一下吗?”
“不不不,”我连忙摆手,生怕她误会了我的来意,“是想要请鼯鼠中将帮忙联系一下他的同僚,我没办法直接联系上。”
“啊啦,”未婚妻捂着嘴娇俏地笑起来,“不知道是哪位将领这么幸运呢?”
嘛虽然她好像误会到天边去了但我实在是没有时间给她解释其实并不是那么罗曼蒂克的事情,只好简短地木着脸说:“是萨卡斯基大将。”
未婚妻的笑容僵在脸上。
鼯鼠中将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珠:“你确定吗,丝黛拉小姐?如果你遇到了什么困难,你知道我也可以试着帮你解决一下……”
“不不,”我慌张地回头看了一眼,老板应该还没有发现我缺岗了,连珠炮一样说道,“真的就是找他本人有些私事而已,拜托了鼯鼠中将这真的对我很重要,也请你们帮我保密啦谢谢!”
说完我挥挥手就欢快地离开了,留下他们二人在风中凌乱。
阿银实在是很好奇他们的反应,于是留下来继续观察了一下下。
未婚妻神色凝重:“这位小姐,是被赤犬大将……抓到了什么把柄吗?”
……?
“萨卡斯基他虽然很……严肃,但是至少不会杀死无辜的平民的。”鼯鼠拍了怕女人的肩膀安慰道,“你不用担心丝黛拉小姐的生命安全。”
……???鼯鼠中将你又是怎么回事?
萨卡斯基你看看你到底给别人都留下了什么样印象啊?连同僚都这样想你是不是应该反思一下了啊!?
我心情十分复杂,虽然我确实希望他们不要往男女关系上想,他们也的确给我出了我期望的反应,但是这是不是……有点太歪了?
过了四天,鼯鼠中将揽着他的未婚妻又来了,这次恰好我当值他们在的包厢区,于是我们能稍微多说上一点话。
“萨卡斯基说今天下班后他会可以来这里和你见面,如果你恰好也有时间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鼯鼠中将的神色有些……沉痛。
不是,你们到底误会成什么了啊?
未婚妻似乎是个性格柔弱的女人,她以为自己十分隐蔽实际上非常明显地、可怜地看了我一眼,我感觉下一秒她的眼泪就要掉下来了:“老公,你真的不能问问其他大将吗?”
“但是,丝黛拉小姐指定的就是萨卡斯基。”鼯鼠皱眉,意有所指地看了我一眼,似乎非常期望我现在就能换个人选。
“真的只是帮个忙而已,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严重。”我无力地说。“请告诉他我的时间可以,我6点钟之后下班。”
算了,还是不解释了,就让他们这样继续误会下去吧,至少比发现真相强。看来即使在同僚眼中,萨卡斯基也是和‘交往’、‘异性’这样的词汇毫无关联的人呢,哪怕我一个单身女人要求私下和他见面,他们也完全没有费心往那个方向想。
*
即使我的内心已经比之前变得强大许多,在等待下班时刻到来的这段时间,我还是避免不了紧张和焦虑,因为我完全无法预测到底会发生什么。
虽然上次从本部出来的时候,他最后说自己可以帮忙,那个时候还处于我刚刚说完自己可怜身世之后,他们几个的黄金愧疚期,那份愧疚当然令他们认为帮助我是理所当然的了。
但是已经过去了快要两个月了,万一他又改变想法了呢?
毕竟是我有求于他,也不可能让大将来了站着说完话就走,也太没面子了,于是我咬咬牙,管阿银从小金库里面要了点钱,提前在包厢里面等他。
正正好好6点钟整一秒都不差的时候,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他没有穿我早已习惯的红色西装,也没有披着海军的正义披风,反而是一身低调的深色西装,似乎是不想太引人注目——或许他已经差不多猜到了我今天请他过来的目的?
不过我注意到,那朵粉色的蔷薇还是好好地在他胸口处。
……所以为什么每天他都会戴朵花啊?这个老男人也太闷骚了。让我想起之前看过他当了元帅之后,给全体海军开视频会议时,屏幕上没有他的脸、只有那朵花的名场面。
“萨、萨卡斯基先生……”我连忙站起来打招呼,刚才在脑子里想过的所有开场白一下子全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