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黑工厂,魔法部的工作似乎也变得能够接受了。毕竟我所做的都能够进到我自己的口袋,至于在工厂里——说句实话,如果在工厂,里德尔早就被我杀掉了。
在那个小房间外面,站着的傲罗与一伙巫师换班。莫尔索就站在那扇门前,与金斯莱只隔着一层铁门。
“她知道我不会忠心地为她工作。”金斯莱说。而邓布利多的脸色也没有改变——他们早就没有办法控制我了。“但是她还是压着我们发誓——我和办公室里的所有人。她把大厅里的雕像换掉了,你真应该过来看看,现在那里没有男巫,也没有女巫,只有一个抱着羊的麻瓜!”
我拿起拐杖,轻轻在石头上敲了两下。
莫尔索推门而入。
我当然知道莫尔索惊扰了林吉一家。看吧,这个小男孩用一通电话,就能把一大家子吓得像笼子里的白鸟到处乱飞。我听说他们把女主人路易莎留在法国了,真是可爱,留着妻子守着家里,难道还指望如果赛弗林死了,再接着回去开枝散叶吗?
“你目前的状态真差,金斯莱。”莫尔索走进门,转身把铁门关得严严实实,“看起来,公理还是站在我这一边。”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将镜子藏起来,他抬眼看着走到他面前的少年,又紧张地看着他朝自己伸出手。
“介意我拿走你的镜子吗?”莫尔索问他,“还是说,你更希望我把派丽可再喊回来,让她亲自来拿?”
如今,莫尔索是我的盟友。在魔法部的那些精明人眼里,他之于我就如同我之于里德尔。在某种程度上,他的一切反应都可以看做是我的意图。
金斯莱因恐惧而留在原地。当他经历煎熬之后,这个陪伴他的小房子就成为他心理上一个短暂的可熟悉信赖的地方。当莫尔索不用经过任何访问程序直接走进来之后,这种短暂建立的信任被打破,他将我的阴影重新带回房间。
“我不能给你,”他对这个比自己年纪小很多的少年说,“你可以告诉博克这件事,她说不定比你知道得更早——唔!”
莫尔索往他脸上揍了一拳。
“真抱歉,我的脾气不好。”他直接拿过镜子,“这后面站的是谁?让我猜猜。。。。。。能让你理直气壮地把过错推到我身上。。。。。。是老校长吗?”
我把手上的镜子放进口袋,站在礁石上叹了口气。身后的人立刻问我是不是应该回去。
“回办公室吗?”我说,“但是我觉得在这里走一走也是一个好选择。”
说完,我拿起拐杖动起来。脚踝上的伤口还是很痛,圣芒戈已经为这道伤口下过定论:它所带来的伤疤与疼痛将会一直陪着我,直到坟墓。
这个结论给我的感觉十分奇妙,就像是回到小时候,那个突然拜访的学生告诉所有孤儿的那样:剪子会和十字架同时落地。
有时候我会在莫尔索身上找到家庭的痕迹,有时候我又觉得,他跟孤儿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
我见过他的奶奶,那个胆小的老猫。她跟老路易莎还是朋友,可惜,那个老虔婆一出事,她就再也不敢出现在我面前——这个行为甚至比我坐在魔法部办公室里的时间更早。
一个趋利避害的奶奶,一个胆大妄为的孙子。莫尔索就像个小孩子一样跟在我身后,去学着怎么跟这些老家伙斗智斗勇。
这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等到我走回那座小房子,推开铁门,站在我面前的是面色铁青的莫尔索,以及见到我之后吓得瑟缩一下的金斯莱。
那面镜子就摆在桌子上。
我拿起它,递给金斯莱。
“派丽可,那是。。。。。。”莫尔索想提醒我。
“是的,我知道。”我说,“所以他才会坐在这里和我说话。金斯莱,你应该拿起它。每当你做出选择的那一刻,你就应该想一想,你究竟应该怎么做。”
“下次不许失败了。”
说完,我把镜子重重塞回他的袖口。
在走廊上,我对莫尔索说:“刀子需要磨,间谍也一样。金斯莱是邓布利多亮名牌送到我这边的人,他不仅是间谍,也是人质。”
“部门里的人都在怀疑他不够忠诚。”他说。
“他对我们毫无忠诚可言。”我说,“但是,我们不能保证所有站在我们这一边的人都是‘朋友’,我们也需要一些。。。。。。立场不那么坚定的。”
他思考一会,向我确认:“他的这次失败也在你的计划之内。我看了你给我的名单,上面都是些中立派的人,而且家族兄弟姐妹众多。如果金斯莱这次失败,那些人也会受到‘不信任’牵连,如果有人员伤亡,账也算在他跟神秘人头上。”
“差不多。”我说,“刨除你我所知道的最特殊的情报,金斯莱在世人眼中可不算站在我们这一边,他之前深受福吉信任,不是吗?”
“所以,他是一个警告。”莫尔索顺着我的提示往下说,“那些人总想两边甚至三边讨好,实际上,中立的后果只可能是变成充数的弃子。”
我满意地笑了一下:“金斯莱被你整的够呛,等他的监禁结束,你应该去他那边多走动,道个歉。”
“我觉得他不想再见到我。”他说。
“噢,但是他还是会客客气气地接待你,就像你得去见他一样。”我说,“对于他这样的夹缝里的可怜人,你就要趁他还有一口气的时候,吓吓他。把他吓得够呛,他就会听你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