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完全没有被打动的崔迎之被扯得有点儿心烦,反手握住屈慈的手腕,不让他再动。
谁也没发现?他们两人?的小动作。
处理完烦人?精的崔迎之直直迎上那目光,没有回避,只是摇头?:“抱歉。我们得赶着去曲城,山高路远,恐会误了时日。”
“曲城?”
易翎听及前半句时原还有些黯然,转瞬又笑道:“那真是巧了,我们此番也是要去曲城。既然同路,不妨同行。”
还未等易翎再多说几句,脚步声响起,又有人?下?楼。
是江融和荣冠玉。
崔迎之抬头?望去,与江融的目光相交又错开。
光线明亮,远胜昨夜幽微烛火,清晰得能看清每一寸肌理。
崔迎之再一次肯定这张脸与记忆中?的陈夫人?无甚差别。
江融避开崔迎之那赤裸裸打量的目光,对着易翎道:“既然如此,我们便留下?吧。”
荣冠玉闻言移目,眉头?微蹙。
他们这一行,应当得跟紧崔迎之二人?才好。若就此分开,还不知是否会有什么?变故。
不等他开口?说些什么?,易翎欣喜地躬身抱拳对他们二人?道一声辛苦。
“那便有劳二位了。”
事情已成定局。
荣冠玉没有再出?声。
既然已然商议出?负责接应的人?选,自?然没有继续留在堂内的必要。闲人?四散,不少住客接二连三收拾行囊离开,易翎与两人?约定完一道上路,便同其余人?赶去准备。
崔迎之和屈慈也同样回到楼上,恰逢江融荣冠玉二人?正要合门,偏偏被她及时出?声喊住。
“夫人?。”
刚想装作没瞧见崔迎之紧忙合上门的江融手一顿,完全不想直面崔迎之,可也到底没有无视她。
不然更显心虚。
她在下?洛待了许久,除了陈府家产外,最初的目的便是崔迎之。
——不过因为她消极怠工的缘故,所以?几乎没怎么?与崔迎之接触过,唯一一次碰面还是崔迎之被掠来陈府自?己出?现?在她面前的。
如今她转换身份,未免引人?生疑,本不应当再与崔迎之再正面碰上。可昨日偶然将身份撞破,又无转圜余地,再见着实尴尬。
若崔迎之问起来,她都?不知自?己该强撑着装傻亦或是坦然承认。
落荒而逃实在太伤颜面。
她只好硬着头?皮僵硬地将门打开,强扯嘴角,扬起一个勉强的笑来:“有事?”
崔迎之抱拳,神色自?如,淡然笑着,与江融相较成了两个极端:“昨夜叨扰二位了,实在抱歉。说来几日前受了夫人?恩惠还未曾好好谢过,不知二位是要去往何地?若是得空,日后必定携礼上门拜谢。”
“举手之劳,不足为道。”江融连连摆手,默认了自?己的身份,意图尽快结束这段交谈。说着就要合门。
“夫人?。”
崔迎之再一次叫住了她。
江融深吸一口?气,已隐隐有些咬牙切齿之态,嘴角也不太挂得住:“还有什么?事吗?”
崔迎之诚恳询问:“冒昧问一句,夫人?如今怎么?称呼?陈夫人??李夫人??王夫人??”
江融闭了闭眼,终是没忍住彻底垮下?脸,决定托人?下?水,绝不能只让自?己丢面:“我姓荣,叫荣冠玉。”
说罢便转身,合门,一气呵成。仿佛生怕崔迎之又一次开口?喊住她似的。
被撇在一旁真正的荣冠玉:?
崔迎之瞧着那略显慌乱的身影,放肆地笑了起来,半点儿不在乎是否会被房内人?听到。
屈慈无奈望她,垂首跟她说悄悄话:“她得罪过你?”
“吵过架,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