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视野受阻,屈慈仍是精准地搂住崔迎之的腰,稍稍用力,崔迎之顺势跌坐在屈慈怀中?。
屈慈一边笑,一边掀开被子:“别?闹了,我还得洗衣服呢。”
谁闹了!你?个罪魁祸首还敢笑!
崔迎之恨恨咬牙。
砰砰砰——
大力拍门?声乍响,两人具是一惊,不约而同朝着被拍得晃动?的木门?望去。
这个点儿了,谁会来敲门??
这敲门?声还一副要寻仇的架势。
崔迎之起身。两人整理好方才闹腾的时候弄乱的衣物,快步来到门?前。
屈慈方打开一道门?缝。
“大半夜鬼哭狼嚎什么呢?让不让人睡觉了?”
尖利的,隐隐之中?又略有几分耳熟的女声劈头盖脸。
“夫人,夫人少说两句。”另一道男声紧随而至。
房门?被完全打开。
掩在门?后的崔迎之与那女子正面对上,女子举着烛台,面目在幽暗走廊中?不甚清晰。
两人对视,具是怔神。
崔迎之觉得自己应当还没有到记不住人或是老眼昏花的年岁,眼前这女子分明是前不久将她放走的陈夫人。她不再是原先那副老气横秋的装扮,浅衣宽袖,多?了几分温婉之态,虽与原先有所差异,但也不至于叫人认错。
可是。
目光偏转。
崔迎之震惊地瞄了方才喊这名女子夫人的郎君好几眼。
这压根不是陈小郎君啊?
她距上一回见陈夫人不过三四日。就算陈夫人当日和离,隔天找新欢,后天就私奔,就官府那办事?效率,手?续也完全来不及办啊!
更何况陈夫人当日完全就是一副不把陈家库房搬空不肯罢休的模样,怎么会舍得放弃陈府家财与人私奔。
简直匪夷所思。
崔迎之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被陈夫人赶忙打断,她一摆袖,拉着身边人头也不回地转身,临走前还干干巴巴地僵硬道:“下次注意点儿。”
只余下四目相对满脸茫然?的崔迎之和屈慈二人。
……
陈夫人拉着人回到隔壁房内,合上门?,这才缓了口气。她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冷茶入喉,凉意一路略过?心头,头脑也随之冷静下来:“我们不是下雨的时候把他们跟丢了吗?而且隔壁原本住的分明不是他们。来的时候店小二也说这是最后一间?房了,怎么这还能碰上?”
满身书卷气的儒雅郎君轻笑:“许是雨天路滑耽搁了,只是巧合。阿融,你?慌什么?”
江融沉下脸:“我在下洛这么久一件差事?都没办成,好不容易眼看着陈府的钱就要到手?,结果莫名其妙就要把我召回去,前功尽弃。他是不是有毛病。”
“崔迎之离了下洛,我们继续留在那儿也无用,自然?要回去。而且你?离开前不是卷了许多?金银出来?”
江融垂下头,小声嘟囔:“可是还有好大一笔钱没带出来呢。”
“别?想钱的事?儿了,早点休息吧。”荣冠玉将书册合起收好,起身朝榻走。
身后江融敛了情绪,叫住他:“你?要睡榻上?”
这房内可只有一张榻。他们俩又不是真夫妻。
荣冠玉回头,就见江融指了指空旷的地面,说:“想都别?想。你?有该去的地方,别?来占我的床榻。”
……
另一边,崔迎之与屈慈合上门?也回到房内。
崔迎之仍是有些?不敢置信,向屈慈确认:“刚刚那个是陈夫人吧?我应当没有认错?”
屈慈与陈夫人也不过?那日在亭前的一面之缘,能记得有这么个人就不错了,实在记不清对方的模样,不确定地回道:“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