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旧情人是没撞见,倒是隔空听闻她魂牵梦萦的好情郎了。
从林婶那儿听说的消息让他有了不太好的揣测。
已知她有个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亡夫,且对亡夫情根深种,每个月都要上山祭拜。
其次,她在她亡夫的墓碑旁遇见了他。
最后,虽然她狮子大开口索银三百两,但是比起图财,留人的意图居多。
所以,他不会是被当成她亡夫的替身了吧?
以目前崔迎之表现出来的荒谬程度,屈慈觉得这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见屈慈不回答,崔迎之将目光落到桌案上。
本不是什么讲究人家,自然不兴分餐。她抬起木筷,眼疾手快,摁住了碟子里那方险些被屈慈夹起来的落苏块。屈慈神色不变,果断松筷,作势转换目标。崔迎之紧跟其后。
幼稚的餐桌大战连续了几个回合,始终僵持不下。
最后以屈慈缴械投降告终。
屈慈将筷子架在碗上,无奈道:“还吃不吃了。”
崔迎之装腔作势地夹了块肉塞到嘴里,嚼了两口后囫囵咽下,“吃啊。这不是在吃嘛。你怎么不吃啊?”
屈慈:我看上去是不想吃的样子吗?
被搅得不得安宁的屈慈就这么看着崔迎之大快朵颐,看了会儿,故意道:“你就不怕我下毒了?”
“啊,那我现在吐出来还来得及吗?”
这显然没能吓唬到崔迎之。
屈慈看着她这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不由想:
一点戒心都没有。
怪不得敢随便捡陌生人回来。
他现在觉得自己被当成替身的可能性小了那么一点。
思及此,连阴雨心绪都渐渐转晴。
他把菜碟挪近崔迎之。
“吃吧。有毒我先死。”
崔迎之看他,只觉莫名其妙。
怎么心情又变好了?
有毛病。
……
肴核既尽,屈慈负责收拾残局,崔迎之也不帮忙,只在一边看着,趁此旧事重提:“所以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屈慈袖口撩起,露出肌肉紧实的小臂,正洗着碗筷。几颗水珠顺着掌心沿小臂一路向下滑落至衣袖间,勾人一窥衣下风采。
他仍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垂着睫羽,认真将盘面擦干,状似不经意道:“我方才听林婶说,你还有个亡夫呢?”
崔迎之一时没能理解这跟自己的问题之间有什么联系,坦然点头:“是啊,怎么了。”
“我和你的亡夫长得很像吗?”
崔迎之怔了怔,神色更为莫名。
这要我怎么回答?
我哪儿知道我那个不存在的亡夫长什么样?
她双手环胸倚着门板,迟疑片刻,态度暧昧不明:“嗯……也不怎么像吧。”
这在屈慈眼里相当于变相承认。
屈慈悬着的心一下子跌倒了谷底。
坏了,他真成替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