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在她面前素来表现得十分清高自持的驸马坐到一旁,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不知公主近期可曾接到过宫中的书信?”
听到驸马再次问出这个三年来,他曾问过无数次的问题,乐怡公主有些意兴阑珊地回道。
“还是……上元节前曾收到过母后的书信与礼物,驸马不是知道吗?”
驸马有些失望,但他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母后就没有跟公主说过,宫中近来发生过的什么大事吗?”
在驸马看来,皇上让皇后代政的事,肯定不是事到临头才定下的,若是提前定下的,为何公主竟连一点风声都不知道?
乐怡公主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大正月的,京中能发生什么大事,下边人应该不会那么不识趣吧?”
正月乃一年之始,一般来说,为了图个吉利,有什么糟心事,也会被尽量压一压,以免会让上面觉得触霉头。
听得出乐怡公主真对宫中最新发生的这件大事一无所知,驸马张皓有些失望,不过他还是迅速收拾好情绪,露出一如既往的温柔笑容。
“没什么,臣在最新收到的邸报上,看到上面说,父皇将要巡视西北防务,在父皇离京期间,将由母后临朝代理朝政,算算时间,父皇现在说不定已经离京了。”
也就是说,现在在朝廷执掌大权的人,是她的母后?
乐怡公主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甚至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这怎么可能!父皇怎么可能会这么相信母后,让她代理朝政?”
乐怡公主算是对父母之间的夫妻感情有多么淡漠疏离,了解最清楚的人,哪怕她不耐烦听,但也陆陆续续的听她母后讲了不少。
也正因如此,她很看不上她母后的懦弱无能,明明是正室和皇后,之前不及那个白姨母讨父皇欢心,后来又不如常贵妃在父皇跟前得脸,连累她与弟弟也不受父皇宠爱。
即便在她随驸马来江城后,偶尔也会听说皇后又做了哪些好事,被称颂为贤后,乐怡公主也对此嗤之以鼻。
毕竟她很清楚自己的母亲为了坐稳皇后之位,完全是以贤后传中记载的史上贤后为榜样,会传出贤名,不足为奇。
但是在她看来,那些虚名带不来任何实质性的好处,她母后不仅没有因那些虚名而被她父皇欣赏,还被厌烦,却不知悔改。
听出乐怡公主声质问中所透露出的难以相信,张皓有些疑惑得皱眉。
“皇后代理朝政一事,现已记载在邸报中,正式昭告天下,这还能有假?公主为何会这般质疑?”
张皓是真心不解,皇后能代理朝政,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皇后深受皇上信重,这份信重甚至尤在太子之上。
乐怡公主是皇后的亲生女儿,对皇后一脉而言,这绝对是个大喜讯,连他这个驸马在得知消息后,都忍不住心生激动,怎么乐怡公主本人在听说消息后,竟是这个反应?
察觉到丈夫的费解和质疑,乐怡公主也在随后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不合常理,便强笑着解释道。
“本宫实在有些意外,毕竟母后一直深居宫中,即便是我想要求她什么事,只要涉及到前朝,都会被母后以后宫不得干政为由给拒绝,父皇如何能放心让她代理朝政?”
在乐怡公主看来,她那个一心要做后宫的贤后,生恐会因干涉前朝而被参奏,进而落下骂名的母后,对朝廷的事一无所知,根本不具备临朝理政的能力。
而她的父皇向来英明睿智,对她的母后也很了解,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个决定?
张皓见她至今还分不清轻重,而是在这纠结皇上为何会让皇后代理朝政的无用问题,不禁有些无语。
“公主,不管这里面存在内情,反正被昭告天下的上谕中,已经写明在陛下离京期间,朝廷一应政务,皆由皇后决断。”
这条上谕中的措辞所透露出的信息,让人不得不重视,‘一应政务,皆由皇后决断’,意味着现在是由皇后代皇上独揽大权,而不是需要由哪位或几位重臣辅助,多人共议朝政的局面。
乐怡公主这才从这句提示中,领会到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