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谨遵您的教诲。”栾易山一脸勉强地站起身,叶星这才?抱着剑匣跳下密道。栾易山仰天,那星河逐渐暗淡,应是黎明将至。他微叹,默念着,纪怀钧,你可别真死了。紧接着,他也跳了下去。
密道之中,乔序很快就带着傅及二?人找到了受伤的周昂。对方因为腿伤走不了太远,没多久就席地而坐,忍痛割开皮肉,忍痛将那钉入骨髓的暗器拔除。等傅及找到他时,他正靠着墙壁,哆哆嗦嗦给自己?包扎伤口。傅及心惊,赶忙上前:“我帮你。”
周昂看了他一眼,苍白的脸上落下几滴冷汗,神色有些?微妙。他没有说话,默许了傅及的动?作。
孙夷则低头,看见周昂脚边横七竖八地摆着几瓶伤药,而离他最近的地方,是傅及的灵囊。
孙夷则心头闪过一丝疑虑,再抬眸,恰好撞上周昂的视线。
警惕的,甚至带有几分攻击性。
孙夷则仅仅与他对视一眼,便觉得此人不简单。
周昂很快收回目光,稍稍收回了腿,傅及按住他:“别动?,就快好了。”
“你在?关心我?”周昂似笑非笑,忽地向前倾身,嘴唇几乎就要贴到傅及额头。
“你到底是什么人?”
傅及手上动?作一顿,沉默片刻,又继续给他包扎好。周昂见他没有回答,轻佻地笑了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傅及突然重重地按了下他的伤口,周昂疼得龇牙咧嘴,五官都扭曲了起来。
“无渡峰那些人的坏习性,你不要乱学。”
傅及绑好绷带,再抬头,周昂正早咬着牙关,狠狠瞪了他一眼。傅及莞尔,眉眼温和,有如春风拂面,周昂忽地愣了愣,侧过脸去,不再看他。
傅及捡起自己?的灵囊,摸了半天,发现悬命丹居然没了,他再摸,更是心头大震——装有琴弦的机关匣也不见了。他自知晓琴弦奥妙,便将它?好好存放在?这个匣中,可现在?怎么不翼而飞了?
傅及看着不言不语的周昂,问他:“我东西呢?”
“什么东西?”周昂左顾而言他,“你说悬命丹?我吃了。”
“不是这个,是琴弦。”傅及蹙眉,“把它?给我,它?太危险了,你带着会没命的。”
“呵。”周昂讥笑,“这么危险,你不也放在?身上?大家都各怀鬼胎,你又何?必惺惺作态?”
“我好歹救了你,怎么能——”傅及欲言又止,周昂猜到他要说什么,笑笑,根本不在?乎:“恩将仇报?随便你,反正到了我手上,那就是我的。”
傅及顿时就急了,正要开口,就听?乔序幽幽地说道:“逃命的时候还有工夫斗嘴,你们不觉得很好笑吗?”
傅及冷静下来,道:“我背你。”
周昂不知为何?,又看了眼孙夷则,对方并未表现出异样,十分平静地与他对视。周昂自讨没趣,没再逞一时口舌之快。
傅及背上他,几人又匆匆朝前赶。乔序走得很快,衣角带起微弱的风,像黑夜里扑火的飞蛾。孙夷则莫名?有种?不详的预感,他突然拍了下乔序的肩膀,对方气息稍乱,孙夷则上前一步,与他并行。
“你伤得很重,是谁伤了你?”孙夷则小声问道,乔序目不斜视:“旧疾复发而已。”
“旧疾?什么时候落下的?”
“孙掌门是想?打探我的过去?”乔序笑着,还是那般讨人嫌的模样,孙夷则没有否认:“我很好奇,是怎样的过去能伤你至此。”
“马上你就会知道了。”乔序说着,突然催动?术法,拽上几人穿过一阵茫茫白雾,头也不回地朝前直奔。
“叶星追上来了。”乔序蹙眉,“快点,务必要撑到天亮。”
“天亮,有什么说法吗?”孙夷则生疑,乔序似乎不愿意过多解释,只道:“你要等一个人。”
从岁寒峰到这里,最快要到天亮。
乔序算盘打了无数遍,也只能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一个不算好,也不算特别坏的结果。
他思量着,内丹处突然涌上一股剧痛,他闷哼一声,用手捂住口鼻,温热的血液顿时从指缝中溢出,沾满了手背。
乔序眉头更紧,他掐指,带着人进入到溶洞深处。
这地方比其他溶洞都要大,空旷阴寒,正上方开了个缺口,隐隐有微光透了进来。
黎明将至。
乔序闷闷地咳了两声,注视着眼前的黑暗:“叶星,你何?不现身?”
“我现不现身,有什么区别吗?反正你都是要死的。”叶星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口吻,乔序只道:“叶星,我不希望你我二?人落得如此结局。”
“何?种?结局?你魂飞魄散,我万人之上的结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