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仪目送云桐带着柳乐离开,终于坚持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娘娘,娘娘!”柳喜赶忙取出药丸给她服下。
“无事。”王青仪用药压住肺部的不适,说话的声音变得与以往有些不同。
她看向柳喜,后者已经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放心,我还有的活。”
“娘娘,您可一定要长命百岁。”柳喜的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下来。
“长命百岁怕是不可能了。”王青仪轻轻笑了笑。
“您可不能这么说。”柳喜焦急道:“仲英姑娘跟江妃,还指望着您呢。若是您早早撒手了,她们岂不是要被欺负。”
“这时候倒想起那两个丫头了?”王青仪听罢,用手指点了点柳喜的鼻子,“你既然心疼她们,刚刚怎么不想着对云桐客气些,她如今是皇后,你也敢直呼她的名字。”
“娘娘教训得是,我这就去给云娘娘请罪。”柳喜低头认错,“不过娘娘不必忧心,云娘娘素来是个和善讲道理的,不会因为我冒犯她,就迁怒……”
“这宫中肯讲道理的人少,”王青仪喃喃道,“你就更不应该对她无礼。”
“娘娘如此看重她,就是因为她讲道理吗?”柳喜问,“是不是有她在,以后仲英姑娘也不会受磨挫?”
王青仪摇摇头:“我看重她,当然因为她好欺负。她娘家没剩几个人了,如今能依仗的只有我这个太后。”
说到这里,王青仪不由地笑了:“那帮齐州来的,都以为云桐站不住,云晏头七都没过,就高高挂起,不管她们兄妹俩死活。如今,白送我一个帮手。”
“娘娘的意思是?”
“新帝庸若,理当是太后辅政。可是我空有一个太后的头衔,手中没有让他们听命于我的依仗。我若是想插手政事,肯定会激起朝堂上群起攻之。如今我又在病中,没有精力与他们周旋……”
她看着摆在一旁架子上的太后仪冠,缓了一口气,接着道:“云桐不一样,萧家会反对她,但齐州会支持她,就连在宗室面前她也是个无可指摘的好媳妇。可是,没有人会把她当成自己人。”
王青仪笑了:“她想要攀住一根浮木,就只能攀住我,这就稳固了我的地位,而太后的地位稳固了,又能更好的保护她,我们能相互利用,这关系才牢靠。”
“娘娘高明。”柳喜越听越难掩笑意:“让云皇后撑过这几年,等江妃娘娘有了信儿,或者仲英姑娘入宫,那这天下还是您的。”
*
云桐看了一眼跟在轿撵旁的柳乐。
她占了林芊的位置,落她一步的林芊正愤愤不平地瞪着她。
“娘娘可有什么吩咐?”
柳乐觉察到了这主仆二人的目光,轻声问道。
“想问柳乐姑姑这事应该怎么做,我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云桐如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