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出去也没用,她和周嬷嬷的关系绑定得太深了,众所周知的事情,偏偏她又深知她的脾性,性子本来就犟,王爷不在的这两年,更几乎到了独断专行的地步,容不得旁人半分忤逆,也不会改变任何决定。
“不着急,王爷才出门呢,便是要咱们主动拜访,也得抻一抻……”
“我可不是见善囚恶那两个没手段的小年轻,我可是王爷的奶嬷嬷,奶大了王爷!”
周嬷嬷还在低声自言自语,脸上是矜傲的胸有成竹。
全然没发现不止开口的那一位,屋里伺候的,门口站着的锦衣丫鬟们,都不再附和她的自吹自擂了。
……
岑扶光满身怨念上值去了。
江瑶镜送了又送,从内院送到外院,从外院送到大门,一步三回头,回头再回头的,明明只是出门上值,生生被依依不舍的某人搞成了生离死别。
幸好这人没有丧心病狂到让自己把他送到礼部去。
送走了大祖宗,宫里还有两个小祖宗在等着呢。
江瑶镜本来想着用过早膳就去宫里把他们接回来,但后来想想又算了。
大约是经常看到亲人‘离开’,要么太子消失几天,要么祖父消失几天,他们爹忙起来的时候更是好多天都见不到人,两个崽崽其实并不如何粘人,也不会要所有人每天都在他们眼前,只要有一个在他们面前就好,不拘是谁。
但自己约莫有半月没见他们了,而且几日前的请安还差点就碰见了。
这会子接过来,至少要被他们黏糊一整天才能稍微消停下来。
还是先处理正事吧,午后再进宫去接他们。
打定主意的江瑶镜,用过早膳略微消食一番后,就抬眼看向了江团圆,江团圆已经知道她的打算,眼神示意外间守门的小丫鬟警醒些,又让望春和离夏在屏风外守着,这才在低声在江瑶镜耳边把自己这些时日打听来的事情细细道来。
“府里大管家的名头虽然落在见善头上,但他时常跟着王爷外出办事,而且他也只管王爷的私库和外院幕僚之事。”
“内院的所有杂事,丫鬟调度还有外院的小厮升降,其实都落在王爷的奶嬷嬷,周嬷嬷身上。”
奶嬷嬷三字并未让江瑶镜如何动容,因为岑扶光不仅从未提过这个人,昨夜还说了,府里随便自己折腾,收拾谁都行,全部往死里收拾也成。
不是岑扶光心狠,对自家的下人都没有半分心软。
而是这些年他确实无心府内诸事,见善也跟着他在外面忙碌,他也知道府中乱象早生,只要不过分就当没看见,反正换了人也是大差不离,就没有不贪的。
不过在大婚前他让见善下死手查了一回。
很好,可以掉很多个脑袋了。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处理,留给小月亮做新官上任的三把火拿她们来立威吧。
江瑶镜:“说说她的具体情况。”
江团圆:“见善说的,王爷幼时连娘娘都不怎么亲近,一心往外跑,能跑能跳后就直接去了军营,连家都不怎么回,一岁出头的时候就断了奶了。”
江瑶镜:“那娘娘应该把人送走才是,怎会留到如今?”
确实有奶过一场就把奶嬷嬷当母亲伺候奉养终老的,但那是和小主子实在亲厚,两人都舍不下彼此,但岑扶光的情况显然不在此列。
他断奶的时候压根就不怎么记事,也不会在意奶嬷嬷的去留。
“而且他只有这一个奶嬷嬷吗?其他人呢?”
江团圆:“其他人都离开了,独留周嬷嬷是看她当初老实,也是因为她男人在战场上没了,孩子也没保住,家中又无别的亲人,娘娘心善,就留她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