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算数。”
苗人凤听出妻子已有打算,甚至半年前花朝节那一次大概也是故意让他欠下这个承诺。
但他自觉就算没有这个承诺,无论妻子要什么,他都会应允下来,然后尽力去实现。
果然当苗人凤低头,就看到仰躺在他怀里的南兰那张出尘绝艳的玉面上一双在月光下格外黑白分明的杏眸微微转动。
原本温雅的眉目瞧着竟有狡黠和活泼。
但她转而又提起了另一件事,“节后,你要出门吗?”
苗人凤不通庶务,从前家里简单,老仆打理即可,如今自然是由南兰这位女主人管理,门房那里有什么拜帖或是近来有什么消息她都一清二楚。
果然苗人凤颔首,“节后我要去广东一趟,时间或许久些,要大半个月才能回来。”
南兰唇边浮现出一丝诡秘笑意,突然道,“节后,田先生应该又会来拜访吧,而且定然是你不在家的时候。”
与他说话时,她一只手探出船舷外,闲适得在轻轻拨弄着清凉的湖水。点点水珠落在她纤白如凝脂的素手上慢慢滑落,在月光下像颗颗晶莹的珍珠。
恰是玉湖纤手弄清泉,琼珠碎却圆。
苗人凤目光落在她手上,长眉聚拢如峰峦,“你若是不愿意见,便不必见他,他虽然心有所图,但不敢轻举妄动。”
“那如果我愿意见他呢。”
南兰双眸直直地与苗人凤对视上,“不担心我带着头上的凤钗,心甘情愿跟着他一走了之吗?田先生想必求之不得。”
此前田归农来拜访时,最后三天里南兰做足了地主之谊,日日陪他在一块游玩,仿佛再无此前连面都不露的矜持。
南兰治家颇严,即便如此底下也难免有了一些风言风语,尤其是相比起来对苗人凤更为忠心耿耿的苗宅老仆。
那段时日不是没有人私底下和苗人凤说什么。
而对于南兰来说,最初的七天她不出面招待田归农本就不是因为什么矜持,只是出于谨慎,苗人凤归来后,他就是她的底气。
她也不怕什么风言风语,但不得不说当时的局面是她有意放纵的,是对苗人凤的考验,也是对他的试探。
考验的答案南兰很满意。
苗人凤从始至终都选择信任他的妻子。
他这个人胸怀实在很坦荡,连此前对他怀有敌意的田归农都不会恶意揣度其到底有什么意图,更何况是自己的妻子。
至于待客,江湖上抛头露面的女子有许多,苗人凤不觉这有什么问题,他虽知道南兰从前生活环境对此规矩很严苛。
但他只知道,他的妻子有接待客人的自由。
苗人凤当然懂田归农看他妻子的眼神,但要说起来不仅是男人,就是女子见了南兰这般惊世骇俗的美貌都免不了要惊艳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