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天使伯特利?这怎么可能?
楚门听说过这个名字,它被传颂在所有教会的诗歌之中,被视为牺牲者和勇气之人的象征。
但伯特利早就死了啊,陨落在了五十年前的圣战之中,怎么可能还会在这伊甸园中?
像是看穿了楚门的震惊,伯特利解释道:“我早已是个死人了,在死后,我的骸骨被教会封存着,但深渊的诅咒如附骨之疽,难以解除,因此后来成为了神圣仪典的祭品,来到了这伊甸园中。”
随即他笑着看向楚门,说道:“直到刚才,诅咒才被你擦去。顺带一提,那就是我残存的额骨。”
伯特利指了指楚门的口袋,让他的表情顿时僵硬,感情自己刚刚摩挲了半天的宝贝,居然人家的尸骨,想想就有些恶寒。
不过旋即他又想到了些更加重要的东西,连忙问到:“伯特利殿下,您现在是什么状态?难不成从死寂中复苏了?”
伯特利略有遗憾地摇摇头,叹道:“我早已没有了复生的希望,哪怕复苏,人间也已经没有了我的位置,此刻我只是一缕残片,被主的伊甸园温养着,用不了多久就会重新归于虚无。”
楚门感觉一阵失望,如果对方有复生的可能,自己可是立下大功了,至少不用被押着去往刑场了不是?
“不过,既然我能在混沌中再度睁开双眼,”伯特利峰回路转,沉声道:“或许在这团余烬寂灭之前,我还能为我的主贡献残力。”
楚门当下就来了兴趣,就差磕头拜恩了,早说你还有用嘛,你简直就是我的工具人亲哥!!
…………
由于伊甸园承载力的原因,楚门无法在其中久驻,最多只能在里面睡个觉,然后就会被艾拉薇儿放回现实中呼吸新鲜空气,等待伊甸园复原。
“呼呼呼!!!”
楚门憋屈地被天使从背后抓住身子,像个小鸡仔一样被拎着漂洋过海,以堪堪能忍受的速度掠过汪洋,他迎着凛冽的狂风,感觉自己的发际线都要被吹高了。
他不由得往身后天使温暖的身上靠了靠,艾拉薇儿身子轻轻一颤,却也没说什么。
只能说在公寓里的温存终究还是有了作用,至少面对这种“合理”的接触,天使不会再感到抗拒。
虽然海风很凉,但是天使很暖啊。
当楚门回归现实的时候,就是艾拉薇儿速度慢下来的时候,她甚至只能维持音障以下的速度,这也是为什么这段旅程需要几天的原因。
晚餐时分,艾拉薇儿在一处沙滩上降落下来,随即将他扔到了一旁,楚门没拿出灌汤包,而是取出了几片黄油面包,配上纯净水吃了起来。
四百年后的黄油面包跟当年比实在是差了不少,但依旧能让人下得去口,作为充饥的干粮来说是足够了。
“哗哗哗!”
此刻正是退潮的时候,夕阳彻底落下海平面去,独留一道残存的光晕映照。两个人就这样不远不近地坐着,观海听潮,好不自在。
夜幕低垂,海风轻拂,带着咸湿的气息和远方的呼唤。
海边的沙滩上,细软的沙粒在月光下闪烁着银光。
群星璀璨,点缀夜空,银河如流动的光带,倒挂在苍穹上,深邃而又神秘。
没了工业污染,空气还真是变好了不少,夜空就如一块剔透的琉璃。
“殿下,这地儿也太冷了,我可没带感冒药啊。”
楚门感觉自己快被冻死了,穿越前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南方仔,一年到头也看不到几场雪的那种,突兀地来到北方才知道什么叫做寒冷彻骨。
偏偏他还没带几套冬装,真是要了他半条老命了。
“很快就暖和了。”
不过好在寒冷这种事情对于一位神话生物来说简直是小问题,艾拉薇儿颔首,一道圆形的火圈就把两个人笼罩在里面,火焰跳动,升腾出暖人的热意,好似一个大火炉。
就是这圈有点小,楚门不得已只好往艾拉薇儿身边靠了靠。
过了一会,感觉暖和了不少的楚门看向那西沉的一轮明月,一如既往地说起漂亮话:“殿下,我感觉您就像这月亮一样美,不对,比它更美,永恒又强大,照耀万世。”
艾拉薇儿转头看向他,眼睛里并没有带太多情绪,不过嘴角微微上翘,像是有些受用:“我从神话中走出,自然该是如此完美。”
这天使被我这两天夸到自恋了?
明明前两天还叫我别说这种虚伪的话来着……楚门吐槽,笑道:“哈哈,殿下的完美当然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只是我对您的仰慕如滔滔江水,自然而然就倾泻了出来。”
听着极远处那如风铃般的涛声,楚门又将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有时候我也觉得这月亮挺孤独的,明明如此美丽,但也只能被所有人也只能远观,却没有一个人能接近,或许在它心里,也会觉得夜空寂寥,希望有人能真正的了解自己呢?”
楚门没有看向艾拉薇儿,而是眺望着深蓝的海平面,仿佛自己真的只是在说月亮而已。
天使看向海平面上那轮璀璨明亮的圆月,又垂下眼帘,淡淡道:“生来高高在上的存在,就必然有与众不同的命运,强大者伴随孤独,是颠扑不破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