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自己的话讲得没有来的一阵悲哀。
这条路她走得说不上不顺利,可每每从酒局、应酬后脱身,她都要面对并强行?自洽一些无法消解的痛苦。
她比宋青可好吗?
有,但不见?得好到哪儿去,她也会?利用自身优势来更?快达成目的。
可为?什?么呢?
为?什?么她要面对这些,她那位被揩油的同事要面对这些,甚至宋青可,为?什?么非要出卖自己?
是一份完美的企划案、充足的制作经验和默契的团队,光鲜的履历等等,不够打?动人吗?
那为?什?么男的可以?
她第一次自洽到无解,也第一次因这件事而落无用的泪。
在旁人面前。
在这个明明也在罔顾,并承认罔顾她意愿的男人面前。
她汪着两眼泪抬眸,长睫浸润水光。
“霍生?,那你会?和那些男人一样吗?”
心肝
虞宝意要?他的答案。
她思维不再像先前那样?跳跃,一双循着过路的夜景忽明忽暗的眼,她不知道这样?的眼神有?多犯规,执着地,目不转睛地望着霍邵澎。
可还不够。
她下巴处托过来两指,稍一用力,抬高了?她的脸。
与她的身体亲密无间的那只手似乎在加温,贴紧在背,又离她的后颈那样?近,像一汪滚沸的水,漫溢的蒸气快把她烫到清醒。
可是,要?清醒吗?
理智似乎已经在修补那处一溃千里的堤岸,要?堵塞后来汹涌的水潮。
虞宝意想偏过脸,躲开他的手。
可刚一有?动的趋势,霍邵澎兀然施力,令她小小一个?动作,也变得?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
“宝意,我不是好人?。”他说。
虞宝意声音不由自主放轻,“那你和他们也没什么区别。”
“如果没区别,那你要?怎么办?”
面对他逼近的气息,虞宝意下意识仰后,眼睫如深秋瑟瑟的枯叶,在风中惊颤。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掌已经托住了?她的颈,指节包覆在颈际之间,像拿住一节脆弱的白瓷。
她不喜欢,更不习惯别人?碰她的颈。
尤其那样?一双手,外?表足够养尊处优,又有?她难以忽视与抵抗的,薄茧一样?的触感?。
“霍生,我不能怎么办。”
虞宝意的呼吸在某处短暂的红灯后,也在她和他的距离近到气息缠绵之时,彻底变得?紊乱无序。她甚至怀疑,自己说话已经能擦过他的唇瓣。
实际并不,霍邵澎只停在咫尺之间,不过是过近交融的气息凝成一道虚幻又如有?实质的屏障,令她感?知到接近真实的接触。
“就像……”她说话像一串散线的珍珠,不够连贯,支零破碎,“从你让我牌开始,我就没有?办法了?。”
霍邵澎深深注视着她,想说点什么,却在思考中归于缄默。
虞宝意屏住呼吸:“霍生,那天?晚上?你的牌,到底是什么?”
她没在牌桌看到黑桃K和Q。尽管当时仍有?不少没被翻过来的牌,可他跟到Turnround这一环,再联想翻出的公共牌,一定是有?能组成胜算高牌型的手牌。
那到底是笃定一定赢不过她,还是不想赢她呢?
连那夜高额的赌注,也在那么恰当的时机送到她手里。
她自是知道他居心不良,可不知道他蓄意接近她时的底线,到底退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