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莉将冷餐盘剩余的披萨朝着黄老板扔去。
“我看你是不想做生意了,我现在就出门投诉你!”
钱絮耳边是一场血雨腥风的骂战,而她的视线却停留在黄老板扔过来的那泛黄的册子上。
终于,她找到了熟悉的蛛丝马迹。
如果不出意外,这本册子登记的时间和自己陪同沈祈和他的孩子来到黄老板名下另一家酒店的时间不谋而合。
钱絮的手很不自觉地翻开册子,胡乱地寻找了起来。
很快,她见到沈祈的笔迹。
那样如行云流水的笔迹她做梦都认识,她想起他避开她,亲自来做入住登记的那一次,时间也顺理成章地对应上了。
而在这密密麻麻的列表里,竟然有一列是填写relationship(关系)的,当然这属于隐私,绝大多数的顾客都可以不去填写。
沈祈却登记得齐全。
生怕不那么做,就无法与自己撇清关系似的。
他在这一栏填写不是朋友,不是情侣,更不可能是配偶,而是冷静单调的四个字母——
“Maid。”
甚至连照看孩子的babysitter都算不上,翻译成中文,完全可以理解成“女佣,仆人甚至于是他们家的保姆”。
钱絮气笑出了声。
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沈祈是这么定义与自己的关系的。
他何德何能,在自己都经济困难、捉襟见肘需要人帮忙的时候,是怎么好意思将她视为“又照看小孩又做家务”的小保姆的?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这册子上他亲手写下的内容,她是不是一辈子都要蒙在鼓里?
她以为她不会再心存幻想了,如果他真的犯贱要吃回头草,要去找程双意,她都已经打算大度地成全了。他大可一走了之,绝对不应该用这种方式在这个喜庆的节日里让她备受屈辱。
凭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
那她这三年到底算得上什么?
她好歹是俄亥俄的研究生,哪怕这个学校没有常青藤那八所这么出名,她这一路也是披荆斩棘才走到这里,命运哪怕无情些她也选择忍受——
她可不是想当什么言情问跃跃欲试的小保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