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不愿看她,只朝着上首的贾母行礼,“老太太,王氏罪大恶极,不能再叫她管家理事。儿子不孝,后宅之事,还需老太太多多费心。”
贾母看一眼王夫人,便道:“我老了,只能帮你看着,你家中的事情便交给凤哥儿同珠儿媳妇看着吧。凤哥儿跟着王氏学了这么久,我见着方方面面都是周到的,也该自己上手试试了。”
然而,贾母说完,王熙凤却只坐在邢夫人身后,没有说话。
王熙凤如今可不是以前了,也不掐尖要强的了,哪里愿意沾手。她好不容易才搬回去大房,怎么还会做这些吃不讨好的事情。
二房如今这个样子,管的不好,落得满府埋怨。尽心管得好了,在王夫人和李纨那里更是讨不得好,且之前做的那些便又前功尽弃了。
再者说,李纨以前也是管家理事的。只是现在寡居,不好抛头露面。可如今王夫人不能理事,正该她出头的时候。王熙凤若横插一缸子,岂不正是招人恨去了!
因她只把头一低,却不应声。
贾琏原还怕王熙凤之前的话是哄他玩的,这会子只看王熙凤如何做。
半晌不见她说话,贾琏心中便是一定,因起身朝着贾母行礼:“老太太忘了,凤哥儿如今伤了身子,正是要调理的时候。大夫嘱咐了的,不叫她劳累。”
邢夫人不是个蠢的,见贾琏说话了,自然愿意做这个人情。
亦笑着起身:“老太太见谅。琏儿不会说话,却是事实。便是我们那边的事情,我也嘱咐了,叫迎儿多揽着些,可不能再累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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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看了看贾母的面色,忙再行一礼,恭声道:“老太太莫同孙儿一般见识,孙儿也是担心凤哥儿身体。”
贾母闻言便叹:“我竟是糊涂了。”
她沉吟一番,方道:“既如此,便叫三丫头跟着珠儿媳妇学着,把内院的事情拿起来吧。我在旁边看着些,不叫走了大辙子便是。”
邢夫人一笑,便不再说话了。
贾母又看着贾政道:“既然王氏犯错,便在佛堂思过吧,不用再出来了。”
贾政忙应了。
贾赦便起身,“既如此,我们那边还熬着药的,这便回去了。”
说完便带着贾琏,邢夫人等一干人等又浩浩荡荡的回去了。
贾母拿他没办法,只能挥挥手,道是乏了,叫人都退下去了。
却说王子腾再是表现的谦卑,如今怎的也算得上是一方封疆大吏了,哪里受得这样的气!
只因着王夫人叫人查了个底朝天,只能忍气帮她抹平。
好容易忍着贾赦的冷嘲热讽还得陪着笑脸,才将她留下,却又被贾赦狮子大开口,要了这许多东西。
王子腾心中憋闷,忍着气回到王家,便摔了杯子。
贾恩侯欺人太甚!
他们贾府的东西又如何,难道竟是长在他们家不成?谁家的东西不是相互往来流通的,怎么偏他贾家的金贵!
可王子腾不得不接下来,心中怨怪王夫人做事不谨慎,叫贾恩侯抓住了把柄。
如今,自己不仅得将所有的东西还回去,还要倒贴上许多!王子腾什么时候做过这样赔本的买卖!
只是,他不敢如何。
上次贾赦的动作他就没有探查清楚,后来元春便悄无声息的归了家,还御赐了不错的婚事。王子腾便更加疑心是贾赦同新帝有了什么。
不过因着元春如今在宫中没有什么大用,他又有了宝钗,才没有过问此事。
只是这次被提拔的蹊跷,一连串的事情撞在一起,不由得他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