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个原因。”陆珩抿了口汤,慢悠悠说,“因为口味淡的菜,不容易下毒。”
王言卿听到无奈,嗔怪地看向陆恒:“二哥,你又开玩。”
陆珩对她了,并未反驳。王言卿看着陆珩的表情,嘴边的容一点点变淡。
她识到,陆珩是说真的。王言卿陆珩疑心重,可是,他竟然连自己家里都不能放心吗?
王言卿没有再继续个话题,剩下半顿饭吃得安静无声。两人次第放下碗筷,陆珩等王言卿盆中洗了手,用帕子擦干后,才起身往梢间走去:“卿卿,你随我来,我有些东西要你看。”
王言卿应了一声,快步跟陆珩身后。两人罗汉床落座,都不需要吩咐,屋里的丫鬟撤下八仙桌的杯盏,进来调亮了灯光,福身行礼后就悄声退下,出去时还自发关好了门窗。王言卿看到番阵仗,心里也打起鼓来:“二哥,是很机密的东西吗?”
“不算。”陆珩说,“一些资料而已。是涉嫌贪污那几个文官的生平履历,个赵淮是头目,你来看看。”
王言卿接过陆珩递来的名册。些册子是临时装订起来的,每一册写着一个人,最厚的那本扉页写着“赵淮”。王言卿最先拿起赵淮的看,她翻了一,问:“他因为什么贪污?”
王言卿失去记忆,对官场的认可谓一片空白,饶是如此她都能看出来位赵大人平步青云,仕途极顺,假以时入阁也是囊中之物。一个官场得、前途无量的人,为什么卷入受贿呢?
陆珩随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刀不落自己头,谁都觉得自己可以幸免。正德朝的太监张永、萧敬为了私利,暗中朝中机要位置的大臣送礼,好让他们开方便之门。赵淮,便是被贿赂的要臣之一。”
王言卿缓缓点头,原来如此。她问:“数额大概有多少?”
陆珩伸出手指,王言卿看到,试探地问:“五千两?”
陆珩微微一:“确实是五千两,但却是黄金。”
王言卿倒抽一口气:“么多?”
陆珩脸却不以为然,算什么,赵淮充其量是个开胃小菜罢了,真正的肥羊还没呢。王言卿再次翻看手中的册子,瞬间觉得纸张沉重起来。
王言卿明白了个案子的『性』质后,又从头细细研究赵淮的生平,她一页页看,问:“光黄金都有么多,想来其他白银、珠宝也不少。些东西很占地方,恐怕并不好藏吧。”
陆珩细微颔首,脸味不明。正是困扰他们的地方,锦衣卫监察百官,遍地都是探子,对朝中大臣的家底门清,甚至连他们床帏里的事都有数。皇帝一直都下面人贪,朝为官,哪个不贪污?锦衣卫就是皇帝的睛和刀,太平无事时替皇帝捏着百官的把柄,一旦皇帝需要了,就将挡路的人从棋盘扫下去。
赵淮便是一枚过时的棋子,可是,张永送的很隐秘,锦衣卫空数额,却并不赵淮将钱藏哪里。
贪污种事情就和捉『奸』一,没把正主捉到床,就不算犯错。陆珩不怕得罪人,但他必须掌握了赃款的位置才能突击,要不然一旦扑空了,那就是他被发落了。
尤其现他还风口浪尖,陈寅、傅霆州、杨应宁,都盯着他。
陆珩轻轻叹了声,说:“没错。贪官藏钱,古往今来不过那几种法子,复壁,夹墙,密窖。然而我派暗桩进赵淮家里找过,卧室、书房、花园没有找到金银,墙壁里也没发现夹层。去赵淮老家的人回来,同一无所获。”
钱不自己家里,也没运回老家,那还能哪里呢?王言卿陷入沉思,陆珩等了一,慢悠悠说:“现有两个可能。一,赵淮家里还有其他密室或者地窖,我们暂时还不;二,他把钱藏外面,我们他身边找,自然怎么都找不到。”
王言卿看着手中卷册,慢慢摇头:“我觉得不外面,应该还他身边,至少是一个他时常能看到的地方。”
“哦?”陆珩不动声『色』,问,“卿卿为什么说?”
“看他的童年经历,猜出来的。”王言卿将记载着赵淮家庭的一页指陆珩看,说,“他年少失怙,由母亲抚养长大,面有两个姐姐。读书时虽然有家族奉养,但常生计还靠母亲、姐姐织布。种环境中长大的人偏软弱,容易对女『性』长辈形依赖,就算年后仕途通顺弥补了他的自信,他也绝不为一个胆大果决、敢于冒险的人。他种看似刚硬实则软懦、童年还有缺钱经历的人,不放心将钱财藏到外面的,他一定收身边,最好是一个他时时刻刻都能接触到的地方。”
陆珩没说话,但睛中盎然:“卿卿都没见过赵淮,怎么赵淮的『性』格?”
“猜的。”王言卿将书拿回来,说,“人虽然各有各的想法,但相似环境中长大的人,往往都有类似的行为。看一个人的家庭出身、生长环境、人生经历,大概能猜出个人的『性』格。我按照赵淮的思路想,反正如果我是他,绝不放心把好不容易搜刮来的钱财交托于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