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道宗禁地”
一个大宗门的禁区一定非常危险,在危险中又伴随着机缘,而以主角的气运来说,福祸相依是必当,靳长生十之八九会有奇遇。
既然如此,靳长生会马上踏入禁区吗?
——不会。
他离开了山石,往旁边小路飘。
一只残魂野鬼,修为法力不足,没有法宝护身,甚至没有□□以供驱使;靳长生觉得自己虽然只是个微微活着的状态,但也不想全死了,还是先参观一下之前只是过来打过架的行道宗,禁区押后再议吧。
在铺满青石板的小路尽头,靳长生远远看见几个着弟子服、束童子髻的少男少女,眉目如画,吐纳有方,肩挑手提——正在做早课。
“阿芥你慢点,水都洒出来了,回去之后不足桶的五成,你又要挨骂。”
“可真的好重哦……”
“那你倒一些给我,我进门之前倒给你。”
“你自己没那个力气,还帮别人,甭逞强了。”
“那你就很有力气吗?”
“我没随随便便帮别人。”
靳长生在心底叹了口气。真是青春洋溢啊。
他微微一抬手指,名叫“阿芥”的少年忽然大喊一声:“完了!我的桶变得好轻,是不是漏了?”
几个脑袋攒在一块,挨挨挤挤地往地上瞧,没找到漏出来的水,七嘴八舌道:“阿芥,你感觉错了。”
“你真的没被压傻吗?”
“我们带你去净生长老那看看脑袋吧。”
阿芥一听,犹豫半晌,竟然信了。
几个少年担忧地瓜分了他的桶,他们从靳长生身边擦肩而过,讨论着要不要去看医修的事。
靳长生:“……”
行道宗是那个江雪庭的宗门没错吧。
收下的弟子这么蠢,真的不会被骗到倾宗荡产吗?
罢了。他仰头望天。反正与他无关。
行道宗,当世第一大宗门。
正值清晨,山间以雾为纱,云为锦,云雾浓白欲滴,雕梁画栋藏在其间,轮廓隐约。
靳长生就讨厌这么湿润的山和这么茂密的林子,就算这雾气其实是灵气的实体也一样——他喜欢干巴巴的,寒冷凌冽的,风如刀剑刮得人生疼生疼的气候。
他以前给老巢定址,就在极北之地。
话说,他那老巢具体在哪来着?
“……”
想了半天未果,靳长生烦躁起来,简直要揪自己头发,却发现手指从头上穿了过去。
他顿时释然了。
一缕残魂,连身体都没了,还要回忆起一个想不起来的地方干嘛呢?
还是先去找姓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