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人用一只轻软的羽毛,无声却精准地拂过他身上某处不可说、难触及、隐秘又敏感的角落。
他竭力克制住伸手揉一揉这人头发的冲动,言归正传。
唐琢试探:“之前的事,你有没有想起什么?”
梁郁点头:“有。“
唐琢刚一喜,就听梁郁逼逼:“昨天秦家乐去交易所卖了好多资源,他说换的钱够加餐两个月了,我想起来里面有一窝蛇是我打的。”
唐琢:“?”
梁郁:“然后还有一些稀有金属,也是我捡的。”
唐琢:“。”
梁郁:“然后你还扣我餐标。”
唐琢:“……”
他深深领悟到一个道理:跟吃货有食物上的瓜葛,可能会被记一辈子。
唐琢赶忙问得更具体:“你有没有想起关于‘蓝塔’的什么事?”
话音刚落,唐琢突然发现梁郁神色微不可查地一变,如果不是观察仔细真的很难发现。
他像是触发了什么关键词,整个人仿佛被冻住了一样,僵在了原地。
钝痛袭来,像是某种尖锐的锥状物刺进了他的脑海。
搅动、裹缠。
巨浪掀起模糊的碎片,直升机鼓动的螺旋桨、刺目的火光、残肢断臂和哀嚎的人群。
进化的动植物四处冲撞,他站在在原地动弹不得。
有人仓皇奔逃,有人向他扑来,有人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一瞬间,他身体一沉,无法调用异能,也使不出一点力气。
最后一刻,他看到一双通红的眼睛。
梁郁瞳孔收缩,整个人摇摇欲坠,额头上瞬间渗出了一层冷汗。
唐琢看着他的状态,皱紧了眉头,伸手扶住住他的肩膀:“怎么了?”
梁郁说不出话,大口呼吸。
唐琢一下一下地顺着他的背。
两人无声地挨在一起,秋冬交际的风环绕在沉重的喘息之间。
等梁郁终于缓过劲儿来,他身上已经湿透了。
冷风一吹,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唐琢脱下身上的牛仔外套,批在梁郁身上,不容反抗地将人一搂,半拖半抱着进了主楼别墅。
进入温暖干燥的室内,梁郁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活过来了。
他坐在自己熟悉的小板凳上,唐琢去餐厅拿了一个杯子,接了一杯热水塞进梁郁手里,然后靠坐在课桌上,低头看着他。
安静的,不发一言的,等他回答或不回答。
梁郁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唐琢。
唐琢直视着他的眼睛,半晌伸出手,终究还是顺从心意,揉了揉他的头发。
“明天带你去野外。”
说完,唐琢就起身离开了。
梁郁抬手,摸了摸被唐琢揉过的地方。